编者按：《没有野心的历史老师教不好语文》这篇文章讲述了由“野心”这个词作者回想起历史老师对自己的深远影响，不妨与作者一同走进作者的历史老师中吧。
没有野心的历史老师教不好语文——我的老师詹美龙
“做人要有野心，野心在我这里是个褒义词，就是做人必须要有雄心壮志，要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不断拼搏向上!”
等我做了班主任，我经常会讲这样一句话。我自己在讲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相当耳熟。这句话已经在我的心田种下很久了，我试着去追忆这颗“野心”的种子，我想起是我的高中班主任詹美龙老师种下的。
詹老师也是我的历史老师，听说他大学毕业之后先是分在初中教语文，他采用了语段阅读教学法，摒弃作者介绍、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的老套路，创新的重点段落精讲细读的方法，激发了孩子的阅读兴趣，提升了孩子的阅读能力，詹老师的语文教学成绩遥遥领先，也得以因此进入高中教授历史。我现在教高中语文也喜欢采用文本细读的方法，文本细读是在二十一世纪初经专家鼓吹后流行一时语文教学法，历史专业毕业的詹老师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实践着并取得了好成绩。詹老师在课堂上还经常分享他发表文章的喜悦，从“豆腐块”到“长篇大论”。我猜我的写作爱好，是那时詹老师激发的!
詹老师讲历史有自己的两套。一是讲课可以不带教材，他能连标点符号都背得出来，哪一句话在哪一页的哪一行出现都能准确无误。二是我根据詹老师讲课时出现频率最高的关键词提炼出来的他的教学法——“小切口·大跨度·深分析”。詹老师上课时可以从一个知识点出发，像一个稳坐中军帐的元帅，我本意是想说像一只蜘蛛，担心不敬但更形象。他从口里吐出一根丝，然后就能东西南北上下左右织成一张网。“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不适合描述詹老师的境界的，他是蜘蛛吐丝坐军帐，猎物成囚笑未央。我用詹老师教的方法答题只怕答题的空白处留得太少，我会从政治军事人文农业水利气象等等角度答得密密麻麻，就算得不到高分，也会有个态度认真的苦劳。
对我影响最大的是詹老师的“野心”说。这对我是一个唤醒，我是山村长大的孩子，觉得自己走不出农村，职业理想就是“丢掉锄头棍”(父母语)，梦想过做医生、教师或者一个村支书。但在和同学规划理想时连自己的梦都不敢说出口，只能规划着以后做个养猪专业户。詹老师让我知道每个人都应该有野心，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做什么，但我懂得了先努力读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从而死去活来。
詹老师讲毛主席时会讲他的名言：“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苟野蛮其体魄矣，则文明之精神随之。”(毛泽东 《体育之研究》)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底子很弱，幼年时曾被赤脚医生的学徒错打了一针而在病床上度过了两三年，四五岁的时候还只能拄着小板凳看着天井外的白云蓝天。我开始跟着谭同学练拳练棍，在晚自习休息期间趁着夜色去练引体向上，在早上起来跑步，根据杂志的广告邮购《通慧学习术》，“神光融融，照我智通”，练着气功来学习……詹老师讲拿破仑，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詹老师说：不想教第一的老师不是好老师，不想考第一的学生不是好学生。我把拿破仑的名言记在了笔记本的扉页上：“世界上有两种威力：剑和智慧。从长远看，剑总是被智慧制服。”我知道锻炼身体重要，但勤奋学习，获取智慧更重要!于是，我更勤奋地学习。
我的勤奋苦学，默不做声为我赢得了老实巴交的名号。奶奶曾请盲人给我算命，说我“心里鬼点子一箩筐，轻易不抖落，节骨眼上见真招。”这是夸我的话，所以我得记一辈子。或许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或许最好的鬼点子就是老实巴交。有一次，我因为有事，在下课后向詹老师请假回家，詹老师大声地说着不同意的话，吓得我身子直往后缩。而后詹老师，把我喊到一旁，说因为有几个同学老是要请假，他故意说给他们听。“像你这么老实的，难得请一次假，我会同意的，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鄙人不才，这是詹老师“因人施教”。
詹老师喜欢换座位，虽然我坐前排的命运很少改变，但是我的同桌经常变换。这很受同学们欢迎，大概为男女同学的交往创造了条件。同学之间有光明正大恋爱的，也有暗恋的，更有被恋爱的。男同学在寝室熄灯之后，荷尔蒙浸淫在夜色中，只有女同学这一卧谈话题才能安抚躁动的心。取笑明恋的，挖苦暗恋的，凑成一对是一对。有一次我的同桌换成了王妹妹，黄同学就说我们是一对。黄同学因为成绩好，胆子大，敢说，在詹老师面前就把我和她凑成一对。詹老师笑呵呵地说：“那我做了一件大好事啊，他们可以如鱼得水了。”这话是黄同学转告我的。我给黄同学送过情书和定情信物的事，这里就一笔带过吧。我虽然表面愤怒，但内心喜滋滋的。因为得到了权威人士詹老师的首肯，而觉得喜欢一个人可以名正言顺了!鄙人不敢恋爱，这是詹老师理解学生，走近学生心灵，与学生打成一片的证明。
毕业之后，同学聚会时和詹老师喝过酒，詹老师喝酒是真喝，醉也是真醉。前几年，詹老师来桐乡乌镇旅游，是在上海工作的吴同学驾车把他送到我家的，我三陪之后，又陪他去宁波找赵同学玩。我们一路喝酒，我身负照顾詹老师的使命不敢醉，詹老师都能喝得很开心。詹老师总是笑眯眯的，一副大眼镜，使他的眯眯笑似乎在放大，在荡漾，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切、可敬。
我猜詹老师的“野心”是实现了。他在2015年被评为江西省高中历史“特级教师”，2016年被评为“正高级教师”。前不久得知詹老师作为杰出人才被广州市引进到海珠区南武中学任教，他要把“‘勤奋学习、快乐学习、幸福学习’的好教育理念带到广州。”詹老师的“野心”有了更广阔的平台……
余兮于恍兮惚兮斋
2017年9月8日星期五
作者|余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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