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我上班出小区大门,照例在蒸饭摊前买一份两元的蒸饭,这位妇女的蒸饭别具风味,服务态度也好,买的人很多,常常得排队。
今天排在我前面的是母子二人,母亲很朴素,儿子大约上初中,他们买了一份蒸饭,我听那孩子说:“这蒸饭怎么这么大呀!我怎么吃啊!”,母亲说:“不就两块钱的蒸饭吗?能吃掉的!”,说完,这位母亲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一愣!没读懂,再一看我的蒸饭,明白了!同是两块钱的蒸饭,他们那一份比我的明显多不少。我笑笑,心想,我虽然境界不是太高,还不至于去计较蒸饭的大小吧!那母子俩小跑着去赶公交车了,我也要离开,摊主却把我喊了回来,告诉我:“不是把你的蒸饭做小了,是那孩子的妈妈几天前就预付了五块钱,要我每天把她儿子的蒸饭做两块五的,当面只收两块,因为她儿子两块五的也能吃掉,她想让他多吃点。”
多么充满爱意的谎言啊!我没有资格去评价这位母亲,她只是世上众多平凡的母亲之一,我何尝不是在这样充满爱意的谎言里长大成人!
小时候,家里靠红薯熬过一个个寒冬,一日三餐红薯,锅里总给我留一碗白米饭,我稚气的问:“妈,你怎么不吃饭啊?”,妈总是说:“我喜欢吃红薯。”,而且真的吃得津津有味。
我上初一了,在离家30多里地的中学。每星期六回家一次,带两罐头咸菜,吃一星期。有一天中午,我刚刚吃过饭,妈到学校找我,说是在镇上的亲戚家里下了面条,喊我去吃点,
我说我刚吃过,妈说她下多了吃不了,我跟着妈去了。妈盛了一大碗给我,没到三分钟,我就吃完了,妈又盛了一碗,还是没吃到三分钟,看看锅里只剩下汤水,我还喝了一碗面汤。
妈在一旁看着,泪水纵横,哽咽着说:“儿啊!你从来没吃饱啊!”。后来我听那亲戚说,那天我妈根本没吃面条,扛了百来斤杉木下来,又饿着肚子哭着回去了。
那个星期六回家,妈又问我怎么吃不饱,我说:“我吃四两和吃一斤没有一点区别,还不如省一点。”妈又哭了好长时间。
大学第一学期,我沉浸在淡淡的失落和兴奋中。元旦一过,归心似箭,好不容易熬到放假,我迫不及待赶回家,家里冷冷清清,没见着妈,姐跟我说妈在医院。我脑袋嗡的一声,“妈怎么了?”,
姐说:“她在家里的阁楼上绊倒,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断了四根肋骨,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了。”
“你们怎么写信不告诉我?”我对姐姐大发雷霆。
姐姐含着泪,委屈地说:“是妈不让告诉你的,说怕你分心,耽误学习。”
十几分钟的车程一会儿就到了单位,泪水已模糊了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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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公众号:马鞍山综合广播
作者:周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