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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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的夏天,我是一名初中二年级的学生,跟着一帮哥们在县城的小巷子里游荡。新千年本该是憧憬美好未来,奋发努力考高中的时候,可我们那会脑子里根本没有‘学习’这俩字,也不知道‘上进心’是块心还是块大便。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不去想激昂文字,而是跑去混社会。最乐意干的事就是中午上自习的时候从学校的老后门翻出去,要不打的台球,要不玩街机,最常去的就是录像厅,那时候电影院基本很惨淡了,连学校组织的看教育片都没人愿意去,最后还是在班主任的监督下拖拖拉拉去了的。

  学校的老后门以前是留给洗澡堂的,学校的老师开的,对外营业,可惜时间不长就关门了,因为那里紧邻着就是厕所,学校里最大的一间,男女两边分,中间是粪池,夏天就特丑,遮天蔽日的熏死人,偏偏夏天是洗澡堂的旺季,碰上这,谁还有心思洗澡,自然就关门大吉了。铁门时间很长了,锈迹斑斑,一串大铁链加一把大锁就把外边的世界隔开了。哥们几个出去的时候先从墙上上去,再从铁门下那边,这是我们来了之后的新法子,‘老前辈’们以前都是直接门上门下的,可惜有次把一个家伙的胳膊给刺穿了,被铁门上竖起的铁栅栏,上面有个跟矛头似的东西,都锈黑了,扎扎得指着天空,看起来寒森森的。

  从铁门出去的那条街据说,是我们班主任说的,就是子午线,把县城分开两边,对称的,就想北京故宫的中轴线。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们没去求证过,反正这条路很‘烂’,坑坑洼洼,晴天飞沙走石,雨天泥泞不堪,更可恨的是经常有拉‘水茅’的三轮在这样的路面上狂奔,就是拉粪车,有次我们刚从里边翻出来,一辆三轮粪车就飞奔而至,前面正好有个坑,只见驾车师傅一个打盘、摆头,然后加速,车就漂移过去了,可惜桶里的粪速度没跟上,漂移出来了,以惯性定律在路上撒了一条线,仿佛是组织我们越出轨道。哥们几个那个骂呀,不过还是捂着鼻子先闪了。最有意思的还是飞狗了,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暴(别)骂咧,妈批说不定你屋里吃地韭菜就是用外(那)浇哈(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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