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患者患右膝关节疼痛1年余,舌淡,苔白腻,脉沉涩。四诊合参,郭剑华辨证为肝肾亏虚、风寒湿阻之膝痹病;给予膝舒汤加减,共达补益肝肾、散寒除湿、温经通络的功效,临床取得满意疗效。
胡某某,女,67岁,退休教师,2012年3月5日初诊。
患者因“右膝关节疼痛1年余”前来就诊。患者诉右膝关节酸软疼痛,尤以上下坡时疼痛加重,下蹲困难,站起时疼痛如刺,膝关节活动时有骨擦声,不能久站久行,运动及遇冷时症状加重,休息后稍减轻,双膝酸软乏力,头晕耳鸣。右膝关节核磁共振片示:右膝关节退行性骨关节病变,右膝关节内外侧半月板后角损伤改变(2~3级),右膝关节髌上囊少许积液。查体:右膝关节轻微肿胀,关节四周均有不同程度压痛,股四头肌轻度萎缩,麦氏征(±),抽屉试验(-)、浮髌试验(十)、研磨试验(十)。实验室检查:血沉11mm/h,类风湿因子阴性,抗“O”试验阴性。患者老年女性,年老体弱,劳损过度,肝肾亏虚,元阳不足,温煦鼓动无力,致气血郁阻,筋脉凝滞,筋骨失养,加之寒湿乘虚侵袭,流注关节,导致经脉瘀滞而发病。其舌淡苔白腻,脉沉涩。此皆为肝肾亏虚、风寒湿阻之征象,舌脉合参,故中医辨病为项痹病,辨证为肝肾亏虚、风寒湿阻型;西医诊断:膝关节骨性关节炎。
处方:自拟经验方“膝舒汤”加减治疗,药用:狗脊20克,熟地15克,当归15克,党参15克,土鳖虫10克,鳖甲12克(打碎先煎),独活12克,威灵仙12克,川牛膝15克,秦艽15克,赤芍15克,枸杞15克,淫羊藿12克,水煎取汁,分3次服,日1剂。
所剩药渣加海桐皮30克,海风藤30克,五加皮30克,舒筋草30克,乳香15克,没药15克,生姜50克。加水2500毫升,煎水,熏洗热敷患膝,早晚各1次,每次20分钟,5剂为1个疗程。同时嘱患者在熏洗后加强患膝关节适宜功能锻炼,注意膝关节保暖。
二诊(2012年3月10日):患者复诊述右膝关节酸软疼痛症状有所减轻,双膝酸软乏力及头晕、耳鸣有所改善,患膝关节肿胀基本消失,仍以上下楼梯时疼痛尤甚,久行及遇冷时症状加重,下蹲起身仍较困难。续前方5剂,用法同前,日1剂。嘱其注意休息,调节情志,避风寒,配合膝关节适宜功能锻炼。
三诊(2012年3月16日):患者经上述治疗后,右膝关节疼痛症状明显减轻,双膝酸软乏力明显改善,头晕、耳鸣基本消失。但上下楼梯时疼痛仍稍甚,近段时间遵医嘱注意膝部保暖,未久行、久站。续前方5剂继续治疗。
四诊(2012年3月21日)患者述上述症状基本消失,上下楼梯及下蹲起身时偶感右膝关节轻度疼痛,近日胃部嘈杂感,不思饮食,原方加陈皮15克,广木香12克,党参15克,茯苓15克,炒白术15克,5剂,用法同前,日1剂。
五诊(2012年3月21日)患者述诸症基本消失,嘱患者加强患膝关节适宜功能锻炼,随访1年患者病情未复发。
按膝骨关节炎是一种临床常见的退行性关节软骨疾病,多见于中老年人,膝关节的局部损伤及炎症、慢性劳损等原因引起膝关节软骨变性,软骨下骨板反应性骨损伤,导致膝关节出现一系列症状和体征,临床上把膝骨关节炎又叫退行性关节炎。中医病名“膝痹”。本案患者年老体弱,关节劳损过度,肝肾亏虚,元阳不足,温煦鼓动无力,致气血郁阻,筋脉凝滞,筋骨失养,加之寒湿乘虚侵袭,流注关节导致经脉瘀滞而出现右膝关节酸软疼痛,尤以上下坡时疼痛加重,下蹲困难,站起时疼痛如刺,膝关节活动时有骨擦声,不能久站久行,运动及遇冷时症状加重,休息后稍减轻,双膝酸软乏力等。郭剑华采用膝舒汤加减进行治疗,内服加外用熏洗,疗效显著。
在长期从事筋伤病症的临床、教学、科研中,郭剑华通过对大量病例临床特征分析,认为人到中老年,肝肾不足,气血失调,膝部筋骨失其濡养,加之外伤、劳损及感受风寒湿邪,使痰瘀内停、脉络不通,加重筋骨失养而发生膝关节骨性关节炎,其病因病机为本虚(肝肾亏虚)、失调(气血失调)、标实(风寒湿阻、痰瘀内停、外伤劳损),并将此病分为风寒湿阻、痰瘀内停、气血失调、湿热痹阻、肝肾亏损五型,从而拟定“膝舒汤”方。在此方基础上随型加减,证之临床,每获良效。
方中狗脊为君药,以补肝肾、强筋骨;当归、熟地、党参为臣药,以益气血,补精髓,并助君药以补益肾气;佐以土鳖虫、鳖甲疏通经络、软坚散结;独活、威灵仙善通下肢经络、除下肢风寒湿邪,二药合用其祛风除湿、通络止痛作用更强;再以川牛膝为使药,即能引药下行,又有增强逐瘀通经,强壮筋骨之效。诸药同用滋补肝肾、调理气血,强壮筋骨,濡养肢节;配以活血通络药物土鳖虫、鱉甲以软坚化结清理病理产物,还能软化骨刺(不包括消除骨刺);再加入温经散寒除湿之要药独活、威灵仙对控制标实症状有其重要意义。临床反复运用疗效显著。
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独活、威灵仙、土鳖虫具有较强的镇痛、消炎作用,对物理和化学致痛的动物模型均有较好的镇痛作用。狗脊、当归、土鳖虫具有明显扩张血管作用,而当归、川牛膝还有活血和改善微循环的作用。我们对该方进行了现代中药药理研究,实验得出膝舒汤具明显的镇痛、抗炎及活血化瘀作用。
风寒湿阻者加防风12克,秦艽12克;痰瘀内停者加薏苡仁30克,赤芍15克,桃仁10克,红花10克;气血失调者加丹参15克,香附10克;湿热阻络者加苍术10克,黄柏15克,土茯苓30克,木通15克,地龙10克;肝肾亏虚偏阴虚者加枸杞15克,菟丝子15克;偏阳虚者加杜仲12克,淫羊霍12克。疼痛甚者加乳香10克,没药5克。
在煎水取汁后所剩药渣中加入海桐皮、海风藤、舒筋草、五加皮、乳香、没药祛风胜湿止痛,共奏活血化瘀、通畅气血、消肿止痛、缓解痉挛之功。
中药熏洗疗法是中医外治疗法之一,它通过药力和热力的有机结合,从皮到肉,从筋到骨,层层渗透,同时该法可使皮肤和患部的血管扩张,促进局部血液循环,促进水肿和炎症产物的吸收,从而使肿胀消失,疼痛缓解。再加上中药的透皮作用,可刺激皮肤的神经末梢感受器,缓解皮肤、肌肉、肌腱和韧带的紧张痉挛,从而达到镇痛作用,使关节及肢体活动灵活,早日恢复功能功能。在治疗膝痹病时配合中药熏洗治疗,能收到事半功倍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