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是一种内源性嘌呤代谢性疾病,属中医“痹症”范畴,著名风湿病专家朱良春教授依据该病特性而称之“浊瘀痹”,创立泄浊化瘀大法,疗效确切。近年来,又将痛风的病机治则、遣方择药,不断完善发展,在防治痛风性关节炎的临床研究中,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
泄浊化瘀,推陈致新
《医学入门·痛风》云:“形祛瘦者,多内虚有火,形虚肥者,多外因风湿生痰,以其循历遍身,曰历节风,其如虎咬,曰白虎风,痛风必夜甚者,血行于阴也。”历代医家对痛风的论述,多囿于外邪或兼夹郁火致病之说。朱良春对痛风的证候病因曾有“症似风而本非风”、“乃浊毒瘀滞使然”的高度概括。他认为痛风多由内生湿(痰)浊,留阻血脉,难以泄化,血涩结滞,化为浊瘀,郁闭化热,蓄积成毒。浊毒滞留血中,适逢外邪相合,或嗜酒,恣食肥甘均可诱发。临证中出现骨节剧痛,或溃流脂浊,或关节蹉跎,或石淋尿血,甚则关格尿闭等险恶之症。凡此种种,皆由浊毒瘀滞为患,导致本病的发生。泄浊化瘀,荡涤污垢,推陈致新,不但可以解除痹痛,而且能够改善人体内环境,促进血液循环,排泄和降低尿酸。
调益脾肾,正本清源
《杂病会心录》曰:“脾元健运,则散精于肺,而肌腠坚固,外湿无由而入;肾气充实,则阴阳调和而升降有度,内湿何由而生。”在痛风发病的过程中,湿浊痰瘀是始终贯穿的病理产物。浊毒瘀结内生,与脾肾二脏清浊代谢的紊乱有关。先天禀赋不足,脾肾功能失健,其运转输布和气化蒸发失常,水谷精微化生为湿浊、痰饮、瘀血等致病物质,若不能正常排出,停积体内,阻碍气血运行,浊瘀又可以损及脏腑的生理功能。如此互为因果,相互作用,形成恶性循环,正是痛风性关节炎反复发作缠绵难愈的内在因素。我们认为,脾肾不足、功能失调是发病的基础。调益脾肾,正本清源,可以恢复和激发机体整体的功能,杜绝和防止痰湿浊瘀的产生,从而抑制和减少尿酸的生成。
激浊扬清,标本兼治
痛风在自然的病程中有各期的临床特点,如急性期毒热浊瘀证侯突出,炎性反应明显。慢性期痰浊瘀阻与脾肾失调胶结,以虚实夹杂为多见。间歇期虽处于无主诉或仅有轻微关节症状的缓解状态,但仍存在肝脾肾不足,浊瘀未清,正虚邪恋之征象。实质上这正是痛风三期不同阶段所反映的“邪盛”、“正虚”消长演变而出现的证候变化,但浊毒瘀滞、脾肾失调始终是痛风致病的主线。
痛风虽表现为局部痹痛,关节病变为主,实际上是脏腑功能失调,升降失常,气血失和的全身性疾病。在遣方择药上,选用土茯苓、萆薢、蚕砂、威灵仙等泄降浊毒,通利关节;鬼箭羽、赤芍、益母草、泽兰等活血化瘀,利水泄下。
至于调益之法,含有调整,促进的意义,而不同于单纯的补益。况且补益不当,而产生助热上火、蕴湿生痰、阻遏气机等弊端,更致浊瘀难化。故用苍术、首乌等运脾益肾,燥湿解毒。诸药相伍,共奏激浊扬清,化瘀通络,调益脾肾之功。
以此研制的痛风颗粒,经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具有调节核酸、嘌呤代谢,促进核酸合成,改善微循环,抗炎镇痛,利尿消肿等生物学效应,具有抑制尿酸生成和促进尿酸排泄的双向调节作用。
善用虫药,协同增效
朱良春善用虫类药物治疗风湿病,其通闭解结功效显著。运用泄浊化瘀药与虫类药配伍治疗痛风性关节炎,能明显改善症状,增强疗效。如关节灼热、焮红肿痛者,配以羚羊角粉或水牛角、广地龙清热通络;关节剧痛、痛不可近者,伍以全蝎、蜈蚣搜风定痛;关节肿大、僵硬畸形者,参以穿山甲、蜣螂虫开瘀破结;伴有结节,痛风石者,投以僵蚕、牡蛎化痰软坚;腰背酸楚、骨节冷痛者,用以鹿角霜、蜂房温经散寒等。在痛风浊毒痰瘀胶固,气血凝滞不宣,经络闭塞阶段,配伍虫蚁搜剔钻透、化痰开瘀之品,往往能出奇制胜,收到常规药物难以达到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