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振声老师是中国中医研究院(现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教授,其父时逸人是著名的中西医学者。时振声老师谙熟经典,勤于临证,经验丰富,乐于传授。生前对肾病研究颇深,我于20世纪80年代初曾跟随时老师学习,受益有加。
每次出门诊,一个下午接诊病人就达六七十人,我们四位进修生忙得不亦乐乎。
每每谈起时老师的医德、医风、医术,都赞不绝口。时老师对慢性肾病使用率最高的处方是他的经验方一益肾汤。
益肾汤的组成与方义如下。
组成:益母草15~30克,女贞子15克,墨旱莲15克,苍术10克,黄柏10克,薏苡仁30克,当归10克,熟地黄10克,川芎6克,赤芍15克,茯苓15克,猪苓15克,泽泻10克,桂枝10克,白术10克,甘草6克。
这张方子的功效为:滋阴补肾、化气行水、养血活血。服用此方以1个月为1个疗程,有效后可将上药按比例制成丸剂或膏剂服用。
慢性肾病是比较难以治疗的疾病,西医必须用激素加上对症治疗,起效较快,但副作用较大,多数人会寻求中医治疗。中医认为,慢性肾病属于肾气不化、水湿潴留、脉络不通之证。治疗以助气化、逐水湿、活经络为法。时老师对于慢性肾病积累有几十年的治疗经验,对该病的病机与治疗有着独特的思路。他认为,该病不可以用一个“虚”字或一个“实”字来概括,而是虚实夹杂,纠缠难解的疾病。对于慢性肾病出现蛋白尿,轻度浮肿者,主张一边补肾,一边逐邪,在这样的思路指导下,就摸索出一张良方,即益肾汤。
益肾汤里有温阳化气的五苓散,有补血活血的四物汤,有清热燥湿的三妙散,有滋阴益肾的二至丸,还有一味活血利水的益母草等。我们几位年轻人将这张处方起名为“益肾汤”,为了便于记忆,一句话就可以记住了。这句话就是一、二三、四、五。一指益母草(取益、一同音),二指二至丸,三指三妙散,四指四物汤,五指五苓散。
当然时老师在运用中还是有加减的,如兼有上呼吸道感染者,加银蒲玄麦甘桔汤(金银花、蒲公英、玄参、麦冬、桔梗、甘草);水肿明显者,加五皮饮(桑白皮、陈皮、生姜皮、大腹皮、茯苓皮);大便不实者,加四神丸(补骨脂、吴茱萸、肉豆蔻、五味子,加生姜、大枣)等。这张方子我仍然在用,对于慢性肾病之蛋白尿兼有水肿者,不失为一张既治病又保肾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