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拿到的是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为什么听课证上是别的学校的名字,学费交费收据上的印章又属于另外一所学校?我上的究竟是哪所学校?”王珊(化名)和苗苗搞不明白了。
苗苗是个残疾女孩,从小就渴望上大学,但肢体的不便让她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去年,听亲戚说,一个姓穆的朋友是南开大学招生办的工作人员,可以把她特招进学校,拿到南开大学的毕业证。
苗苗很高兴,把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好朋友王珊。王珊大专毕业,早有接本科的想法。两个女孩一商量,把学费交给了那位穆女士。王珊有专科学历,接本的学费是4500元,苗苗没上过大专,交了6500元。穆女士保证两个人拿到的都是南开大学的本科学历。
事件回放
2008年12月18日,苗苗拿到了交费收据。奇怪的是,收据单子上盖的是“天津吉大职业技术培训学院”的章。苗苗有些奇怪,“听亲戚的朋友说,我是特招,没有参加过高考(论坛),不能走正常手续,需要通过其他学校周转着办。”听了亲戚朋友的话,苗苗打消了顾虑。
2008年12月30日的一纸录取通知书让苗苗和王珊更加确信她们都被南大录取了。因为录取通知书上写着,她们被录取到该院商务管理专业,2009年2月20日到校报到,落款是“南开大学主考专业招生办公室”。
2009年2月20日,王珊来到苗苗家,准备和苗苗一起去学校。苗苗说学校的老师来接,“我本以为是学校的照顾,还很感动”。
学校的车来了,除了苗苗和王珊,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学生,三个学生被拉到了天津社会科学院旁边一栋楼内的一间办公室里。“开车来接我们的老师介绍一位姓黄的校长,说黄校长是南开大学的,以后就是我们的校长。”“黄校长”还简单介绍了一下上学的注意事项。
离开“黄校长”的办公室,三个人又被拉到南开区保山道的一所学校,从学校里拿到了听课证,上面写的是“华夏经贸专修学院”。
苗苗很奇怪,问穆女士,对方的答复是:“回来还得换,我们是半截上学的,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听课证回来再换。”苗苗将信将疑,但想想拿到了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觉得问题不大。
开课的日子是2009年3月8日,上课的地点在王顶堤附近的一所进修学院里,每周六、日上两天课。4月份的一天,老师让学生们报名参加高自考,苗苗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上的是高自考的培训班。但为什么录取通知书、学费收据和听课证上所写的校名都不一样?我们读的到底是哪所学校?”
“黄校长”真实身份是“代招”录取通知书、交费收据和听课
证,三份证件上都署着“王珊”的名字,却盖着三个单位的公章。记者看到,通知书很简单,字迹不清,落款是南开大学主考专业招生办公室,落款上的公章很不清楚。交费收据上确实有“吉大职业技术培训学院”的落款和公章,而听课证上写有“华夏经贸专修学院”字样。
记者联系到天津南开大学,新闻中心主任张丽告诉记者,南开大学里没有“主考专业招生办公室”这个部门,只有“南开大学招生办公室”。听记者讲了苗苗和王珊的经历,张主任判断,南开大学不可能有这种特招方式的学生。
王珊和苗苗见到的“黄校长”到底是不是南开大学的校长呢?南大的张主任明确表示,“我们这没有这个人。”可是在另两所涉及的学校中,“黄校长”却有了另外一个身份——“代招”。
苗苗和王珊交费的收据落款是天津吉大职业技术培训学院,记者联系到该学校,负责招生的常老师介绍,之前已经听说了苗苗和王珊的事,也很气愤。“黄某以前是我们学校的代招,以前给过他一些收据,但一年多以前就已经和他解除了代招关系,怎么还能给学生开我们学校的收据?”常老师说,他们已经把这件事通知给华夏经贸专修学院的院长。
而华夏经贸专修学院的刘院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明确告知,已经把苗苗和王珊的学费退给黄某了。
刘院长说,黄某是该学校的代招,代招大部分都是社会人士,帮着学校找生源,介绍学生后可以拿到一定的劳务费。“之前,黄某交给我两个学生的学费,说是亲戚,身体不好,没亲自来,替她们报名。”
刘院长称因为是黄某的亲戚,便没见学生就开了学校的收据让黄某转交。一段时间以前,刘校长听黄某说那两个学生身体不好,想退学。刘院长考虑了一下,便把两个学生的学费退给了黄,让他转交。
对于华夏经贸进修学院的性质,刘院长是这样定义的:“我们就是一所高自考的助学培训学校,招生简章写得很清楚,从没有欺骗学生。高自考助学机构就是高自考的培训班,为学生辅导自考课程,学生们通过报考院校的全部科目后,学历证上会有报考学校和自考办的落款。”
记者通过苗苗提供的联系方式找到黄某,听说是记者,黄某仍然称苗苗和王珊上的就是南开大学的高自考。
截至结稿前,记者联系苗苗和王珊,苗苗说收到了黄某退回来的学费4029元,而王珊却没有收到任何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