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丹青：日本高考为何不出作文题

跟一位日本同事聊天儿，她是从东京大学毕业的博士，今年评上了副教授，主要的研究课题是社会教育学，她告诉我：“上周参加儿子的小学公开课，很多妈妈都来了，其中有个胖男孩儿很积极，不管老师提什么问题都举手，终于等到老师问他的时候，他迅速做出回答，但老师说他的答案是错的。这时，我发现胖男孩儿的妈妈正悄悄退出教室，然后就听他儿子对老师大声说，请把我的答案写到黑板上呀！”

　　“这么说，那个胖男孩儿的母亲一定是很了解自己儿子的，所以才悄悄退出教室，生怕别的家长看到自己尴尬的样子，对吗？” 我一边问同事，一边觉得有些好奇，因为有一部分尚未得到答案。她继续跟我说：“日本家长怕在众人面前出丑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避免跟孩子在众人面前发生冲突，这是每个家庭最忌讳的事情。日本大学的高考很少有作文题目，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换了一个角度而已。” 说到这个话题上，赶上国内正在高考，跟每年一样，作文题都是最火爆的网络话题之一，可同样的事情要是放在日本的话，的确从未听说哪个作文题如何如何，因为从开头几乎就没有作文题这码事儿！

　　我的日本同事是这样解释的：“作文是一个无法用公众尺度判断的东西，因为是创作，哪怕是命题作文，它也需要人的创作。有了创作就必然有个性，有了个性就等于不与他人一样。日本的教育者考虑高考试题时，往往是回避这类个性的，因为教育的起点应该从公众的共识出发，进而培养个性，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要求个性。刚才的母亲熟知自己的孩子有个性，所以当场退出了，与其说她避免尴尬，还不如说是为了公众的共识，因为当场可能出现的尴尬气氛会让孩子知道自己的幼稚，其实，他的母亲是一个合格的教育者！”

　　尽管她说这段话时用了很多“因为”，我还是能听出她力图想说明其中的真意。高考有没有作文题，不同国家的教育制度自然与此对应不同，暂且不议论谁对谁错，只有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即可。

　　说到合格的教育者，让我想起上个星期天在上海花园饭店看到的温馨场面，十分美丽的结婚仪式，没什么大排场，纯净而自然，我想这其中也是因为有了合格的教育者吧。祝懂得生活的人永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