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夕卜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取今复古,别立新宗,人生意义,致之深邃,则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
2、 旧文化是“软刀子”中国人倘被别人用钢刀来割,是觉得痛的,还有法子想;倘是软刀子,那可真是“割头不觉死”,一定要完。《集外集拾遗·老调子已经唱完》(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3、 不过“珍本”并不就是“善本”,有些是正因为它无聊,没有人要看,这才日就灭亡,少下去;因为少,所以“珍”起来。就是旧书店里必讨大价的所谓“禁书”,也并非都是慷慨激昂,令人奋起的作品,清初,单为_了作者也会禁,往往和内容简直不相干。
4、 在对于真的造谣,毫不为怪的社会里,对于真的收贿,也就毫不为怪。如果收贿会受制裁的社会,也就要制裁妄造收贿的谣言的人们。
5、 我们是应该将“名人的话”和“名言”分开来的,名人的话并不都是名言;许多名言,倒出自田夫野老之口。《且介亭杂文二集-名人和名言》(一九三五年七月一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6、 中山革命一世,虽只往来于外国或中国之通商口岸,足不履危地,但究竟是革命一世,至死无大变化,在中国总还算是好人。——《致扬霁云/1935年2月24a),《全集13)
7、 我的杂感集中,《华盖集》及续编中文,虽大抵和个人斗争,但实为公仇,决非私怨,….《书信》(一九三四年五月二十二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8、 竭力运输些切实的精神的粮食,放在青年们的周围,……《准风月谈·由聋而哑》(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9、 语丝派的人,先前确曾和黑暗战斗,但他们自己一有地位,本身又便变成黑暗了,一声不响,专用小玩意,来抖抖的把守饭碗。——《致章廷谦/1930年2月22日》,《全集12》
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10、 现在的所谓教育,世界上无论那一国,其实都不过是制造许多适应环境的机器的方法罢了。《两地书》(一九二五年三月十八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11、 笑里可以藏刀,自称酷爱和平的人民,也会有杀人不见血的武器,那就是造谣言。
12、 须到无产阶级革命的风涛怒吼起来,刷洗山河的时候,这才能脱出这沉滞猥劣和腐烂的运命。《二心集.“民族主义文学”的任务和命运》(一九三一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13、 在“清党”以后的党国里,讲共产主义是算犯大罪的,捕杀的网罗,张遍了全中国,……《二心集·序言》(一九三二年四月三十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14、 现在听说又很有别国人在尊重中国的旧文化了,那里是真在尊重呢,不过是利用!《集外集拾遗-老调子已经唱完》(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15、 其实,口号是口号,诗是诗,如果用进去还是好诗,用亦可,倘是坏诗,即和用不用都无关。譬如文学与宣传,原不过说:凡有文学,都是宣传,因为其中总不免传布着什么,但后来却有人解为文学必须故意做成宣传文字的样子了。诗必用口号,其误正等。诗须有形式,要易记、易懂、易唱、动听,但格式不要太严。要有韵,但不必依旧诗韵,只要顺口就好。-《致蔡斐2/1935年9月20a),《全集13》
16、 古训所教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法,教人不要动。不动,失错当然就较少了,但不活的岩石泥沙,失错不是更少么?我以为人类为向上,即发展起见,应该活动,活动而有若干失错,也不要紧。惟独半死半生的苟活,是全盘失正确的。因为他挂了生活的招牌,其实却引人到死路上去!——《北京通信》,《华盖集》,《全集3》
17、 英美的作品我少看,也不大喜欢。——《致江绍原/1927年11月20日》,《全集11》
18、 那些文士诗翁,自称什么钓徒樵子的,倒大抵是悠游自得的封翁或公子,何尝捏过钓竿或斧头柄。《且介亭杂文二集·隐士》(一九三五年一月二十五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19、 夫近乎“持中”的态度大概有二:一者“非彼即此”,二者“可彼可此”也。前者是无主意,不盲从,不附势,或者别有独特的见解;后者则是“骑墙”,或是极巧妙的“随风倒”了,然而在中国最得法,所以中国人的“持中”大概是这个。倘改篡了旧对联来说明,就该是:“似战,似和,似守;似死,似降,似走。”中国人向来有点自大。——只可惜没有“个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爱国的自大”。
20、 正当苦痛,即说不出苦痛来,佛说极苦地狱中的鬼魂,也反而并无叫唤!——《“碰壁”之后》,《华盖集》,《全集3》
21、 预言总是诗,而诗人大半是预言家。然而预言不过诗而已,诗却往往比预言还灵。
22、 这是我历来做事的主意,根柢即在总账问题。即使第一次受骗了,第=次也有被骗的可能,我还是做,因为被人偷过一次,也不能疑心世界上全是偷儿,只好仍旧打杂。但自然,得了真赃实据之后,又是一回事了。——《致萧军/1935年10月4日》,《全集13》
23、 勤于思考,瞢于比较我们看书,倘看反对的东西,总不如看同派的东西的舒服,爽快,有益,但倘是一个战斗者,我以为,在了解革命和敌人上,倒是必须更多地去解剖当面的敌人的。《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一九三一年七月二十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24、 翻翻过去的血的流水账簿,原也未始不能够推见将来,只要不将那账目来作消遣。《集外集拾遗.(争自由的波浪)小引》(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四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25、 以过去和现在的铁铸一般的事实来测将来,洞若观火!《南腔北调集.(宋常全集)题记》(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26、 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噌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
27、 旧的和新的,往往有极其相同之点。
28、 讽刺的生命是真实,不必是曾有的事实,但必须是会有的实情。所以它不是“捏造”,也不是“诬蔑”;既不是“揭发实情”,又不是专记骇人听闻的所谓“奇闻”,或“怪现状”。它所写的事情是公然的,也是常见的,平时是谁都不以为奇的,而且自然是谁都毫不注意的。不过这事情在那时却已经是不合理,可笑,可鄙,甚而至于可恶。但这么行下来了,习惯了,虽在大庭广众之间,谁也不觉得奇怪;现在给它特别一提,就动人。《且介亭杂文二集·什么是“讽刺”?》(一九三五年五月三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29、 生在有阶级的社会里而要做超阶级的作家,生在战斗的时代而要离开战斗而独立,生在现在而要做给与将来的作品,这样的人,实在也是一个心造的幻影,在现实世界上是没有的。要做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他离不开,焦躁着,然而并非因为有人摇了摇头,使他不敢拔了的缘故。
30、 偶有一点(指民间文艺——编者)为文人所见,往往倒吃惊,吸入自己的作品中,作为新的养料。旧文学衰颓时,因为摄取民间文学或外国文学而起一个新的转变,这例子是常见于文学史上的。《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一九三四年八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31、 凡是有名的隐士,他总是已经有了“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的幸福的。倘不然,朝砍柴,昼耕田,晚浇菜,夜织屦,又那有吸烟品茗,吟诗作文的闲暇?《且介亭杂文二集·隐士》(一九三五年一月二十五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32、 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
33、 文学不借人,也无以表示“性”,一用人,而且还在阶级社会里,即断不能免掉所属的阶级性,无需加以“束缚”,实乃出于必然。自然,“喜怒哀乐,人之情也”,然而穷人决无开交易所折本的懊恼,煤油大王那会知道北京检煤渣老婆子身受的酸辛,饥区的灾民,大约总不去种兰花,像阔人的老太爷一样,贾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二心集》,《全集4》
34、 当屠格纳夫,柴霍夫这些作家大为中国读书界所称颂的时候,高尔基是不很有人很注意的。……因为他是“底层”的代表者,是无产阶级的作家。对于他的作品,中国的旧的知识在阶级不能共鸣,正是当然的事。然而革命的导师(指列宁——编者)却在二十多年以前,已经知道他是新俄的伟大的艺术家,用了别一种兵器,向着同一的敌人,为了同一的目的而战斗的伙伴,他的武器——艺术的语言——是有极大的意义的。而这先见,现在已经由事实来确证了。《集外集拾遗·译本高尔基(一月九日)小引》(一九三三年五月二十七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35、 读经,作文言,磕头,打屁股,正是现在必定兴盛的事,当和其主人一同倒毙。——《致曹聚仁/1934年6月9日》,《全集12》
36、 朋友乃五常之_名,交道是人间的美德,当然也好得很。不过骗子有屏风,屠夫有帮手,在他们自己之间,却也叫作“朋友”的。
37、 甘心乐意的奴隶是无望的,但若怀着不平,总可以逐渐做些有效的事。《两地书·致许广平》(一九二五年四月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38、 至于人物,则一者因为基本练习不够(如素描及人体解剖之类),因此往往不像真或不生动,二者还是为了和他们的生活离开,不明底细。……要救这缺点,我看一是要练习素描,二是要随时观察一切。《书信》(一九三五年一月十八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39、 美国人说,时间就是金钱;但我想:时间就是性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
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40、 近十年来,文学家的头衔,已成为名利双收的支票了,好名渔利之徒,就也有些要从这里下手。…将这样的“作家”,归入“文人无行”一类里,是受了骗的。他们不过是在“文人”这一面旗子的掩护之下,建立着害人肥己的事业的一群“商人与贼”的混血儿而已。《集外集拾遗·辩“文人无行”》(一九三三年)。《鲁迅全集》第七卷
41、 讽刺文学是能死于自身的故意的戏笑的。《且介杂杂文二集.(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一九三五年三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42、 胆子大和胡说乱骂,是相似而实非的。
43、 文化不改革,革命即如“沙上建塔,顷刻倒坏”真实的革命者,自有独到的见解,例如乌略诺夫先生(即列宁——编者),他是将“风俗”和“习惯”,都包括在“文化”之内的,并且以为改革这些,很为困难。我想,但倘不将这些改革,则这革命即等于无成,如沙上建塔,顷刻倒坏。《二心集·习惯与改革》(一九三。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44、 古之师道,实在也太尊,我对此颇有反感。我以为师如荒谬,不妨叛之,……《书信》(一九三三年六月十八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45、 事实是毫无情面的东西,它能将空言打得粉碎。
46、 那些受过了英国的小说在供绅士淑女的欣赏,美国的小说家在迎合读者的心思这些“文艺理论”的洗礼而回来的,一听到下层社会的叫唤和呻吟,就使他们眉头百结,扬起了带着白手套的纤手,挥斥道:这些下流都从“艺术之宫”里滚出去!《南腔北调集.(竖琴)前记》(一九三二年九月九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47、 所以倘有外国的谁,到了已有赴宴的资格的现在,而还替我们诅咒中国的现状者,这才是真有良心的真可佩服的人!但我们自己是早已布置妥帖了,有贵贱,有大小,有上下。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别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别人。一级一级的制驭着,不能动弹,也不想动弹了。——《灯下漫笔》,《坟》,《全集1》
48、 “官修”而加以“钦定”的正史也一样,不但本纪咧,列传咧,要摆“史架子”;里面也不敢说什么。据说,字里行间是也含着什么褒贬的,但谁有这么多的心眼儿来猜闷壶卢。……野史和杂说自然也免不了有讹传,挟恩怨,但看往事却可以较分明,因为它究竟不像正史那样地装腔作势。——《这个与那个》,《华盖集》,《全集3》
49、 这回(指三一八惨案——编者)死者的遗给后来的功德,是在撕去了许多东西的人相,露出那出于意料之外的阴毒的心,教给继续战斗者以别种方法的战斗。《华盖集续鳊·空谈》(一九二六年四月二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50、 大破封建资产阶级的反动文艺现在有自以为大有见识的人,在说“为人类的艺术”。然而这样的艺术,现在的社会里,是断断没有的。《二心集·一八艺社习作展览会小引》(一九三一年五月二十二日)。《鲁迅全集》
51、 死者倘不埋在活人的心中,那就真真死掉-
52、 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在今天和明天之交发生,在诬蔑和压迫之中滋长,终于在最黑暗里,用我们的同志的鲜血写了第一篇文章。……这是属于革命的广大劳苦群众的,大众存在一日,壮大一日,无产阶级革命文学也就滋长一日。我们的同志的血,已经证明了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和革命的劳苦大众是在受一样的压迫,一样的残杀,作一样的战斗,有一样的运命,是革命的劳苦大众的文学。《二心集·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和前驱的血》(一九三一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53、 要不怕做小事业。《坟·未有天才之前》(一九二四年一月十七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54、 中国的人民是多疑的。无论那一国人,都指这为可笑的缺点。然而怀疑并不是缺点。总是疑,而并不下断语,这才是缺点。我是中国人,所以深知道这秘密。中国的事,此退一步'而彼不进者极少,大抵反进两步'非力批其颊,彼决不止步也。我说中国人非中庸者,亦因见此等事太多之故。
55、 为了防后方,我就得横站,不能正对敌人,而且瞻前顾后,格外费力。——《致杨霁云/1934年12月18日》,《全集12》
56、 要紧的是大众至少能够看。倘不然,即使造出一种“大众语文”来,也还是特殊阶级的独占工具。《书信》(一九三四年七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57、 我们中国人总喜欢说自己爱和平,但其实,是爱斗争的,爱看别的东西斗争,也爱看自己们斗争。_《观斗》,《伪自由书》,《全集5》
58、 有些悲观论者,不施考察,不加批评,但用“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的论调,将一切作者,诋为“一丘之貉”。这样子,扰乱是永远不会收场的。然而世间却并不都这样,一定会有明明白白的是非之别,….一《准风月谈.“中国文坛的悲观”》(一九三三年八月十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59、 我的意见原也一时不容易了然,因为其中本含有许多矛盾,教我自己说,或者是人道主义与个人主义这两种思想的消长起伏罢。所以我忽而爱人,忽而憎人;做事的时候,有时确为别人,有时却为自己玩玩,有时则竞因为希望生命从速消磨,所以故意拼命地做。——《两地书·二四》,《全集11》
60、 在现在,有人以平民——工人——农民为材料,做小说做诗,我们也称之为平民文学,其实这不是平民文学,因为平民还没有开口。这是另外的人从旁看见平民的生活,假托平民的口吻而说的。眼前的文人有些虽然穷,但总比工人农民富足些,这才能有钱去读书,才能有文章;一看好像是平民所说的,其实不是;这不是真的平民小说。……如果工人农民不解放,工人农民的思想,仍是读书人的思想,必待工人农民得到真正的解放,然后才有真正的平民文学。《而已集·革命时代的文学》(一九二七年四月八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61、 谣言这东西,却确是造谣者本心所希望的事实,我们可以借此看看一部分人的思想和行为。——《无花的蔷薇之三》,《华盖集续编》,《全集3》
62、 世界岂真不过如此而已么?我要反抗,试他一试。《两地书》(一九二五年五月十八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63、 格理莱倡地动说,达尔文说进化论,摇动了宗教,道德的基础,被攻击原是毫不足怪的;但哈维发见了血液在人身中环流,这和一切社会制度有什么关系呢,却也被攻击了一世。然而结果怎样?结果是:血液在人身中环流!《且介亭杂文·中国语文的新生》(一九三四年九月二十四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64、 我十年以来,帮未名社,帮狂飙社,帮朝花社,而无不或失败,或受欺,但愿有英俊出于中国之心,将于未死,所以此次又应青年之请,除自由同盟外,又加入左翼作家联盟,……一九三。年三月二十七日的信。先生所揣测的过高。领导决不敢,呐喊助威,则从不辞让。今后也还如此。可以干的,总要干下去。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八日的信。我在过去的近十年中,……即使校对别人的译著,也真是一个字一个宇的看下去,决不肯随便放过,敷衍作者和读者的,并且毫不怀着有所利用的意思。《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65、 之疆上是炸,炸,炸,腹地里也是炸,炸,炸。虽然一面是别人·指日本帝国主义——编者)炸,一面是自己(指国民党反动派——编者)炸,炸手不同,而被炸则一(都是中国人民大众——编者)。《伪自由书·中国人的生命圈》(一九三三年四月十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66、 有些人头脑也太简单,友敌不分,……《书信》(一九三四年十一月)。《鲁迅全集》第十卷
67、 私塾的先生,一向就不许孩子愤怒,悲哀,也不许高兴。皇帝不肯笑,奴隶是不准笑的。他们会笑,就怕他们也会哭,会怒,会闹起来。《南腔北调集.“论语一年”》(一九三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68、 [我]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至于我的喊声是勇猛或是悲哀,是可惜或是可笑,那倒是不暇顾及的;但既然是呐喊,那当然须听将令的了,所以我往往不恤用了曲笔,在《药》的瑜儿坟上凭空添一个花环,在《明天》里也不叙单四嫂子竟没有做到看见儿子的梦,因为那时的主将是不主张消极的。《呐喊·自序》(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三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69、 至今为止的统治阶级的革命,不过是争夺一把旧椅子。去推的时候,好像这椅子很可恨,一夺到手,就又觉得是宝贝了,而同时也自觉得自己正和这“旧的”一气。《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一九三一年八月十二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一】
70、 以文字论,就不必更在旧书里讨生活,却将活人的唇舌作为源泉,使文章更加接近语言,更加有生气。《坟·写在“坟”的后面》(一九二六年十月十一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71、 中国人的不敢正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在这路上,就证明着国民性的怯弱,懒惰,而又巧滑。一天一天的满足着,即一天一天的堕落着,但却又觉得日见其光荣。——《论睁了眼看》,《坟》,《全集1》
72、 我总觉得我也许有病,神经过敏,所以凡看一件事,虽然对方说是全都打开了,而我往往还以为必有什么东西在手巾或袖子里藏着。但又往往不幸而中,岂不哀哉。——《致章廷谦/1928年8月15日》,《全集11》
73、 无产阶级专政,不是为了将来的无阶级社会么?《南腔北调集·我们不再受骗了》(一九三二年五月六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74、 历史决不倒退,文坛是无须悲观的。悲观的由来,是在置身事外不辨是非,而偏要关心于文坛,或者竟是自己坐在没落的营盘里。——《“中国文坛的悲观”),《准风月谈》,《4-集5》
75、 世界竟是这么广大,而又这么狭窄;穷人是这么相爱,而又不得相爱;暮年是这么孤寂,而又不安于孤寂。
76、 回复故道的事是没有的,一定有迁移;维持现状的事也是没有的,一定有改变。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也是没有的,只可权大小。
77、 古埃及的奴隶们,有时也会冷然一笑。这是蔑视一切的笑。不懂得这笑的意义者,只有主子和自安于奴才生活,而劳作较少,并且失了悲愤的奴才。《花边文学·过年》(一九三四年二月十五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78、 中国的文明,就是这样破坏了又修补,破坏了又修补的疲乏伤残可怜的东西。一一《记谈话》,《华盖集续编》,《全集3》
79、 纵令不过一洼浅水,也可以学学大海;横竖都是水,可以相通。
80、 理想与现实,一定要冲突。——《致李秉中/1930年9月3日》,《全集12》
81、 文学有阶级性,在阶级社会中,文学家虽自以为“自由”,自以为超了阶级,而无意识地,也终受本阶级的阶级意识所支配,那些创作,并非别阶级的文化罢了。《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一九三。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82、 想有乔木,想看好花,—定要有好土;没有土,便没有花木了;所以土实在较花木还重要。花木非有土不可,正同拿破仑非有好兵不可二样。
83、 现在各色的人们大喊着各种的救国,好像大家突然爱国了似的。……所以银行家说贮蓄救国,卖稿子的说文学救国,画画儿的说艺术救国,爱跳舞的说寓救国于娱乐之中,还有,据烟草公司说,则就是吸吸马占山将军牌香烟,也未始非救国之一道云。《伪自由书·航空救国三愿》(一九三三年二月三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84、 这些叫苦鸣不平的文学对于革命没有什么影响,因为叫苦鸣不平,并无力量,压迫你们的人仍然不理,……所以叫苦鸣不平的文学等于喊冤,压迫者对此倒觉得放心。……富有反抗性,蕴有力量的民族,因为叫苦没用,他便觉悟起来,由哀音而变为怒吼。怒吼的文学一出现,反抗就快到了;他们已经很愤怒,所以与革命爆发时代接近的文学每每带有愤怒之音:他要反抗,他要复仇。《而已集·革命时代的文学》(一九二七年四月八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85、 有一种可叹的事,是读者的感觉,往往还是叭儿灵。叭儿明白了,他们还不懂,甚而至于连讥刺,反话,也不懂。现在的青年,似乎所注意的范围,大抵很狭小,这却比文坛上之多叭儿更可虑。《书信》(一九三四年六月三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86、 【李大钊】总之,给我的印象是很好的:诚实,谦和,不多说话。《新青年》的同人中,虽然也很有喜欢明争暗斗,扶植自己势力的人,但他一直到后来,绝对的不是。——《(守常全集)题记》,《南腔北调集》,《全集4》
87、 世间实在还有写不进小说里去的人。倘写进去,而又逼真,这小说便被毁坏。譬如画家,他画蛇,画鳄鱼,画龟,画果子壳,画字纸篓,画垃圾堆,但没有谁画毛毛虫,画癫疮,画鼻涕,画大便,就是一样的道理。《且介亭杂文末编(附集).半夏小集》(一九三六年十月发表)。《鲁迅全集》第六卷
88、 穷极,文是不能工的,可是金银又并非文章的根苗,它最好还是买长江沿岸的田地。然而富家儿总不免常常误解,以为钱可使鬼,就也可以通文。使鬼,大概是确的,也许还可以通神,但通文却不成,……官可捐,文人不可捐,有裙带官儿,却没有裙带文人的。——《后记》,《准风月谈》,《全集5》
89、 中国究竟有无“幽默”作品?似乎没有。多是一些拙劣鄙野之类的东西。——《致增田涉/1932年5月13日》,《全集13》
90、 在我们不从容的人们的世界中,实在没有那许多工夫来摆臭绅士的臭架子了,要做就做,与其说明年喝酒,不如立刻喝水:待廿一世纪的剖拨戮尸,倒不如马上就给他一个嘴巴。至于将来,自有后起的人们,决不是现在人即将来所谓古人的世界,如果还是现在的世界,中国就会完!——《有趣的消息》,《华盖集续编》,《全集3》
91、 “雅”要地位,也要钱,古今并不两样的,但古代的买雅,自然比现在便宜,办法也并不两样,书要摆在书架上,或者抛几本在地板上,酒杯要摆在桌子上,但算盘却要收在抽屉里,或者最好是肚子里。此之谓“空灵”。《且介亭杂文·病后杂谈》(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一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92、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面地解剖我自己。
93、 我看作家协会一定小产,不会像左联,虽镇压,却还有些人剩在地底下的。——(致沈雁冰/1936年2月14日),《全集13》
94、 钟先生还是脱不了旧思想,他以为丑,他就想遮盖住,殊不知外面遮上了,里面依然还是腐烂,倒不如不论好歹,一齐揭开来,大家看看好。《书信》(一九二三年六月十二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95、 不要只用力于抹杀别个,便和自己一样的空无,而必须跨过那站着的前人,比前人更加高大。《三闲集·鲁迅译著书目》(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96、 所以中国人倘有权力.看见别人奈何他不得,或者有“多数”作他护符的时候,多是凶残横恣,宛然一个暴君,做事并不中庸,待到满口“中庸”时,乃是势力已失,早非“中庸”不可的时候了。一到全败,则又有“命运”来做话柄,纵为奴隶,也处之泰然,但又无往而不合于圣道。这些现象,实在可以使中国人败亡,无论有没有外敌。要救正这些,也只好先行发露各样的劣点,撕下那好看的假面具来。——《通讯》,《华盖集》,《全集3》
97、 自从由帝国成为民国以来,上层的改变是不少了,无教育的农民,却还未得到一点什么新的有益的东西。《花边文学·迎神和咬人》(一九三四年八月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98、 要而言之:凡有被捧者,十之九不是好东西。一一《这个与那个》,《华盖集》,《全集3》
99、 漫画的第一件紧要事是诚实,要确切的显示了事件或人物的姿态,也就是精神。《且介亭杂文二集·漫谈“漫画”》(一九三五年二月二十八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100、 坏人靠着冰山,恣行无忌,一旦失足,忽而乞怜,而曾经亲见,或亲受其噬嚼的老实人,乃忽以“落水狗”视之,不但不打,甚至于还有哀矜之意,自以为公理已申,侠义这时正在我这里。殊不如它何尝真是落水,巢窟是早已造好的了,食料是早经储足的了,并且都在租界里。虽然有时似乎受伤,其实并不,至多不过是假装跛脚,聊以引起人们的恻隐之心,可以从容避匿罢了。他日复来,仍旧先咬老实人开手,“投石下井”无所不为,寻起原因来,一部分就正因为老实人不“打落水狗”之故。《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