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理卫生学院和私人诊所求诊的儿童和青年病人有增加趋势,受访精神科医生认为,这与家长和公众对精神病的意识提高不无关系。
心理卫生学院儿童心理诊所的新门诊病人,从2006年约2400起增加至2008年约3000起,增幅达25%。
该学院儿童与青少年精神科主任冯舜圣医生受访时指出,近几年来公众对精神病的意识提高了,更多病人前去接受治疗,而且政府在2007年推出全国精神病蓝图,加强了这方面的设施,他们也聘请了更多职员,可帮助更多病人。
他指出,有鉴于此,病人预约看医生的时间从以前的两三个月缩短到现在的一个月。他预料全国精神病蓝图在2012年完全推出后,他诊所的病人人数会回稳,因为病人可以在学校、家庭服务中心等得到帮助。
不过,冯舜圣医生发现儿童心理诊所有不少是青年病患(13岁到18岁),占了35%到40%,他们通常面对压力问题、情绪问题如抑郁症和焦虑、严重的精神问题如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以及饮食失调症;而压力多来自学业、感情、经济等。
伊丽莎白医院心理健康科顾问医生杨新发也指出,对比五年前,到他诊所看病的青少年增加约一成,每个月就有约20人上门。
他说,这是因为社会变化快,社会竞争给学生带来压力,学生的好胜心理导致他们在比不上别的学生时感到悲观,父母对心理问题的意识提高了,会带孩子上门求医,父母也不再认为看精神科医生是羞耻的事。
更多外国学生看诊
杨新发医生也发现有更多外国学生上门。他说,有的外国留学生离乡背井到我国,因不能适应本地生活而感到苦闷。他就有一名中国籍病人,是本地大学生,在毕业那年因为旷课和学业成绩不好被学校开除,他的父母上门求助,才发现儿子原来患了抑郁症,对学习失去兴趣,经过治疗后才回到学校继续求学。
精神科医生洪永元的青少年病人也从五年前的每两周一人,增加到目前的每周两人。他指出,这可能因为家长对心理问题的意识提高了,也更负担得起私人诊所医生的费用。这些青年病患,多数因为压力造成他们患上忧郁症、焦虑症、躁郁症,以及早期精神分裂等。
令他担忧的是,青少年的好胜心强,不懂得从失败中接受教训,而受欢迎的电脑游戏因为比赛的性质,更加强了他们这种性格。
针对近来学生涉及的命案,洪永元医生说,学校即使有辅导员,以及开办社交技能与情绪管理学习课程,也不见得能完全确保学生的心理健康。他认为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提倡一种有怜悯心、能够经得起失败的文化,否则可能出现更多人们冲动伤人或伤害自己的案件。”
心理卫生学院目前同教育部合作,在学校推出的“社会心理健康反应,初期治疗与评估计划”(responseto,earlyinterventionandassessmentincommunityhealth,简称reach),有心理问题的学生被转介到心理卫生学院寻求专业治疗。
冯舜圣医生强调,心理健康不应该只是医院和卫生部的责任,大众也应该出一分力,例如多关心周围的朋友,在发现他们有异常行为时,及时伸出援手。他举例,他在本地大学求学时,就有一名其他科系的朋友,在考试期间邀他见面,但他因为忙着准备考试而要求对方考试后才会面,预料不到的是,这名朋友两周后就自杀了。
挣扎五年她终走出阴霾
邓兆蕙(30岁)刚完成医学教育之后,患上严重抑郁症。精神病不但吞噬了五年的青春年华,更摧毁了追求医疗事业的梦想。
她日前在新加坡圣公会社区服务成立的康复与教育中心举行的讲座,在近300名公众面前,叙述患上抑郁症的经历,以及如何通过社区服务,逐渐走出阴影。
邓兆蕙是在新加坡国立大学修读医学学位时,发现自己患上抑郁症,但因为她热切地想要实现当医生的梦想,加上同学的支持,她继续坚持下去。她在2002年到医院当见习医生之后,每天晚上无法入睡,经常将自己孤立起来,请了很久的病假,见习医生的资格后来被取消。
邓兆蕙说:“我一生的梦想是拯救生命,帮助他人恢复健康。当时,我反而变成需要帮助的病人。看着自己的梦想全面瓦解之后,我开始丧失生活目标,每天漫无目的地过日子。”
患病期间,邓兆蕙酗酒和服用各种药物来麻醉身心。她时常躲在家里,躺在床上,望着墙上的时钟,看时针慢慢转动。她也试过用电波刺激脑部,但每次疗程之后,觉得更加混乱。她也曾萌生轻生念头,但因为个人信仰,坚持活下去。
2007年,邓兆蕙在精神科医生的建议下到康复中心当义工,帮助其他精神病患。她多数的时间和其他患者一起做手工、学素描和油画。两个月之后,康复中心还聘请她当实习生,让她主持手工课程,自信心也恢复了。
邓兆蕙说:“帮助他人康复是我的梦想。我现在能通过自己的工作,帮助精神病患振作起来,令我感到欣慰。我有患上抑郁症的经历,我能辨别一些症状,也深切了解精神病患内心感受的困苦。”
邓兆蕙现身说法之前,经历了一段挣扎,最担心受到公众的歧视。她受访时说,许多热心的社会人士都关心精神病患的处境,为他们争取权益。她希望能发表精神病患的心声,让公众了解患者的经历,化解公众对精神病患的歧视。
她说:“很多精神病患担心异样的眼光,或者社交能力陷入瘫痪,选择躲起来,不敢与社会接触。我能站在讲台上和数百名公众分享我的经验,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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