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仅22岁的母亲,为与情人共同生活,亲手投毒杀死自己的一对儿女,被海南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后,这位母亲认为量刑过重,近日向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诉。案情本身,令人匪夷所思。而这起案件的纵深调查以及心理学专家的分析,则给我们更多的提示。
凶案:发生在正午
2003年12月18日中午1时,冬日的太阳把人照得昏昏欲睡,定安县岭口镇的一个普通村庄里,正在树下打盹的鲁林看到儿媳何平从屯昌赶集匆匆归来。村子里静得出奇,偶尔可以听到媳妇哄孩子的声音。
鲁林的孙女阿梅快满5岁了,已懂得自己吃饭,只是不到2岁的孙子阿弟还比较淘气,要母亲一口一口地喂。两个孩子吃完饭,鲁林看见儿媳妇在给孩子们冲凉。体味着天伦之乐,鲁林满足得快要睡过去了。正朦胧间,忽然听到儿媳惊惶失措的叫声:“快来人啊,阿弟阿梅不行了。”鲁老汉慌忙跑过去细瞧,发现两个小孙子已躺在地下,口吐白沬,嘴角还不时流出血丝。鲁老汉以为是孩子们吃坏东西了,忙按照当地的土方,宰了一只大公鸡,用鸡血抺到孩子的身上,可还是回天无力,孩子们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老人悲痛欲绝。
当天晚上,鲁林为了安慰失去儿女的儿媳,特意把出嫁在外的大女儿叫回家,让她好好陪一下儿媳。可大女儿发现,晚上和她睡在一个床上的何平,没有流一滴泪,像没事一样。家人觉得可疑,于是报了警。
真相:让人目瞪口呆
然而面对警方的盘问,何平表现得异常镇静,对答如流。
在前两次的盘问中,何称自己只是上附近的屯昌县城赶集,回家后孩子们就遭遇不幸,她也不知道原因。可在第三次的盘问中,何平吐露,她在县城还跟情人幽会过。拿不到任何有力证据的警方,只得将其释放。
七天过后,鲁家终于与在外打工的小儿子鲁贵联系上。鲁贵在悲痛中赶回了家,觉得事情十分蹊跷。经过想方设法的4天追问,并保证给其留一条活路的情况下,何平终于向老公承认了她在糖水中投放老鼠药,毒死自己两个孩子的经过。接着,何平带他到其母的睡房里,捡起一个小塑料袋,上面画有一只老鼠,写着“一步亡”,袋里还残存着少量的白色粉末。
随后,鲁贵忙打电话报警,带着老婆前去自首。
疯狂:杀子为与情人幽会
经一审审理查明:2003年5月,鲁贵外出到广东打工后,何平经常带子女回娘家居住,在此期间,何平和其娘家的一邻居经常接触,并多次发生性关系,以致产生了害死其儿女,与他在一起生活的念头。
2003年12月17日下午,何平与这个邻居又一次相约到屯昌县城幽会,二人在一家招待所同宿。次日下午,何平从屯昌县城回家给小孩洗澡、喂饭后,把老鼠药投入糖水中搅匀让阿梅、阿弟喝下,致其中毒死亡。
一审法院认为,何平与他人通奸后,为追求与其情夫共同生活,竟然投毒杀害自己的两个儿女,其情节恶劣,后果严重,社会危害极大,虽有投案自首情节,也不足以从轻处罚,故判处其死刑。
何平称自己没想到会被处以极刑,便提出上诉。
据二审主审法官介绍,何平杀害孩子的想法和行为十分疯狂。在庭审中,她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忍受不了生理上的渴望,才与邻居勾搭成奸的,根本就不爱他,这与当地妇女害羞与腼腆的性格格格不入。
专家:分析犯罪心理
调查材料显示,何平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山村,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家庭比较贫苦。她说,从小在家里就不受重视,因为家庭关系的冷漠,养成了她自卑、好强而又偏执的性格。14岁时,小学刚毕业没多久,就与邻村的鲁贵结婚,根本就没有组成家庭的观念,在心理上也无法承受生儿育女的压力。16岁那年何平生下女儿阿梅,可没有得到丈夫及家人的关爱,得到的更多的是白眼,这更加深了她心灵的扭曲。19岁时,何平生下儿子阿弟。孩子出生不到半年,经济压力陡增,丈夫外出打工。由于老公是家中老小,加上贪玩爱赌,很少关心过她,出去半年,才托人捎回200元钱。此时邻家男人的出现,填补了她生活中的空虚。
采访中,何平反复声明:“我喂老鼠药给孩子吃,只是想让孩子生病,让老公回来看我,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我没想到这药有这么毒,而且我事后也积极抢救,还有投案自首的情节,怎么法官就判我死刑呢?”
海医附院心理咨询中心岳筱雯医生分析说,何平亲手杀死自己的一双儿女,而且没有明显的悔意,这是长期精神扭曲的结果,她只爱她自己,对别人无所谓。
岳医生分析,何平的犯罪虽有客观因素,但她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又必然导致她的犯罪。比如说,她强调自己不知老鼠药的危害,事后积极参与抢救,显然是想逃脱自己的罪责。一个母亲,在害死自己的一双儿女后,竟然既无悲伤又无悔意,反而百般为自己开脱,这只能说明她不懂得爱,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不懂得生命的弥足珍贵,在心理上有严重的缺陷。退而言之,即使想重新选择自己的家庭生活,也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法律途径解决,而不是采取极端的灭绝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显然她又极其缺乏这方面的法律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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