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人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了,谁也不愿意回到过去物质匮乏的年代,但对于某些事我仍然喜欢“过去式”,譬如爱看经典名著,喜欢古典美女,对爱情自然也就向往那种两小无猜,从相识一直可以厮守到雪花满头的农耕时代的爱情。
听母亲说过曾经是水灵得可以滴下水来的二姨婆的事。在浙江余姚那些雕满了图画的老房子里,盘着高高发髻的二姨婆在敞大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做着女红。在命运鬼使神差般地牵引下,她与一个高大的着一袭青色长衫的少年相遇了。在余姚成片诱人的杨梅林中,相会的少男少女以梅为誓。随着新郎怀揣留有新娘体香的荷包远赴黄埔求功名利碌,岁月如春花一般谢了又开,日子如秋水一样圆了又缺,而二姨婆始终在那个充满幽深梦想的老屋里向着南方静静地怀想,一如樟木箱上越积越高的圆口黑布鞋。
从十七、八岁水嫩欲滴的少女,到六、七十岁酱色浓重的老妇,近半个世纪的寂寞光阴,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但二姨婆身上却丝毫没有受煎熬的影子,整日喜乐有加。无事就闲坐在小院里与人聊她的男人,聊得神采飞扬的时候那眼神可以晃悠得很远很远,闪烁着迷醉的光彩,江南女子特有的古典与婉约,从那张幸福的脸上极富立体感地呈现出来。
我不知道那样的时代有多少这样凄美的故事发生,但我清楚,这些农耕时代的爱情后来都变成们口中一个个“梁山泊与祝英台双双化蝶”般美丽的传说。如果我将这些“昨日的童话”讲给时下的年轻人听,他们会不会以为是痴人说梦?抑或认为故事里的男女都有病?在这个什么都讲究物质的年代里,那些曾经是人类至美高洁情感的爱情,已被时代的脂粉和现实的唇膏涂抹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如今都市里的物欲男女已将爱情贴上“真情如金不变”、“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实用标签,挂在橱窗里向人“出卖”了。
不少人认为,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就要不断地更新恋爱对象,直至找到自己的幸福。事实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产生过完美的男人,也不会有完美的女人,更不会有完美的婚姻,就算钻戒也要分多少克拉呢。所谓幸福的婚姻,应当就是当事男女拥有了完美适应对方的能力吧。
农耕时代的爱情,它的经典就在于习惯彼此,包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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