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墨林近照
五十多年前,我在当老师的时候,由于一个女学生长期以来对我生活上的关心和照顾,使我对她产生了一种爱恋之情。但是,由于我无力抗争传统观念的束缚和世俗的压力,致使我和她的这场师生之恋,经过轰轰烈烈的长跑之后,最终劳燕分飞。我也由此欠下了一笔债务。这是一笔永远也说不清,永远也还不完的心灵债务、情感债务。”
小屋里来了个“田螺姑娘”
1961年9月初,我被分配到辉南县某中学当老师,那年我25岁。由于我是单身,家在外地,学校把我安排在校舍把头儿的一间小屋住宿。白天还好,我和学生们在一起,倒也快活。可到了晚上,我一个人守着那静悄悄的小屋,或坐在炕沿上发呆,或躺在铺着苇席的土炕上看书,以此打发时间,就有说不出的寂寞、孤独和单调。只有到了窗外的蛐蛐全员出动,欢叫着唱起歌来的时候,小屋才热闹起来,我也随之有了乐趣。
大约两个月后,一个学生闯进了我的小屋,也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她叫小英,当时17岁,是我班的学生,她家就在学校附近。
小英第一次来到我的小屋,是在一天放晚学后。她手里拎着个用柳条编的小筐,带来了咸菜、大酱、小白菜、大葱,还有大煎饼等。放下东西,她便去烧火、做饭。小英的到来让我感到很突然,我愣了一下,随后便喊:“小英,不要!不要!”可她压根没听,我也就由着她了。一会儿工夫,饭做好了,她端上桌后,我大口大口地吃,吃得特别香,太解馋了,简直就是过年。小英就站在那里欣赏我的吃相。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英来到我的小屋送菜、做饭、烧炕已是常事了。最初,我在情感上还有些疙疙瘩瘩的,不太好意思,也担心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我对小英说:“这样不太好吧,人家知道了会怎么说?”她很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不好的?你一个人住宿,孤零零的,缺这少那,我做学生的关心老师还错了吗?”我知道她脾气犟,也就没同她分辩,就顺其自然地随她了。小英走后,她的影子仿佛还留在小屋里,我觉得她就像传说中的田螺姑娘,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这天是星期五,学校课外劳动,我有些累,一回到小屋,就一头栽倒在炕上,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等我醒来时,小英已经把饭做好了。我喜出望外,说了声“谢谢”便吃了起来。真香啊!我简直就是狼吞虎咽。吃完饭后,小英迅速地把桌子收拾完。我让她回家,她说要和我出去散散步,聊聊天。我愉快地答应了。
皓月当空,繁星闪烁,万籁俱寂,好一个醉人的夜晚啊!我和小英在宽敞、空旷的校园操场上慢慢地走着,畅快地谈着,没有中心,没有题目,没有范围……在人生、家庭、学业、兴趣等方面广泛地涉猎,坦诚地交流。我们心心相印,毫无障碍地说,痛痛快快地笑。
此后,我和小英经常在晚饭后走出小屋,在操场上散步、聊天。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心。
刮风了,凉风拂面;下雨了,小雨沙沙。这风、这雨,构成了一首朦胧诗,谱成了一支小夜曲。于是,我们吟诵“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于是,我们吟诵“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夜深了,人静了,我和小英在这迷蒙的意境中,品味着人生,咀嚼着幸福,享受着真情。
(责任编辑:zx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