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限的人手中的无限的权力总是导致残忍。
二、如果我们回忆旧的暴行，敢于正视它，我们今日的暴行也将暴露无遗。
三、残忍必定要用伤感来作衬垫。这是——互补定律。例如，在德国人身上，这种结合甚至变成了民族性。
四、一个人要作恶，事先必定在心中把它当作善，或当作一件有意义的合乎常规的举动。幸而人具有为自己的行为找出正当理由的天性。
五、宇宙中有多少生物，就有多少中心。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的中心，因此当一个沙哑的声音向你说你被捕了，这个时候，天地就崩溃了。
六、从你那干涩的嘴唇里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因而过往的人们便把你和你的刽子手们误认为是一起遛弯的好朋友。我自己也有过许多次喊叫的机会。
七、知识分子是这样的人，他对精神生活的兴趣和志向是换而不舍的，是固定不变的，并不是外界环境所强加甚而是与外界环境相对立的。知识分子是这样的人：他的思想不是模仿性的。
八、我坐着，想着，如果最初的小小一滴真理的水珠都能像一颗心理**那样地爆炸那末，当真理像瀑布一样泻落下来的时候，在我们的国家里将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一定会泻落下来的，那是不可避免的。
九、如果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在某个地方有一些坏人，阴险地干着坏事，只须把他们同其余的人区别开来加以消灭就行了。但是，区分善恶的界限，却纵横交错在每个人的心上。谁能消灭掉自己的一小块心呢？
十、靠衣着显出自己与众不同，这种如此普遍的人的愿望实际上是在揭露我们自己……我们觉得我们是在穿衣服，而实际上是在把自己脱得精光，把自己的真实价值拿出来给人看。
十一、富农这个像抽人的鞭子似的术语的含义不可遏止地膨胀着，到一九三零年的时候，已经一般地把所有坚实的农民——经济上坚实的，劳动上坚实的，甚而不过是信念上坚实的农民，都冠以这样的称号。富农的外号被利用来打碎农民的坚实性。
十二、这条水流和以前各股还有一个不同的地方，这次不用讲客套，用不着先抓一家之主，然后再瞧瞧怎样处置他的家属。相反，这次一下手就是连窝端，必须全家一起抓，甚至特别留意不让十四岁、十岁、六岁的子女逃掉一个：全家必须一个不剩地出发到一个地方去，一起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