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因为爱你,我变成了一个疯子。
2、总之我们是人,这是我们的弱点。
3、不强求的人会拥有一个平淡的世界。
4、我觉得我们彼此都在竭力掩饰感情。
5、我不善于旅行,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6、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我们俩还活着。
7、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事实上都是阴差阳错。
8、我以和他相像而洋洋自得,这反而是置我于死地的地方。
9、生命中没有回头路可走,不容反悔,也没有第二次机会。
10、如果这样是发神经,我倒愿意永远这样,我还不知道神经病能让人这么开心。
11、如果转过头去找你,我看到的不会是带着镣铐摆动着的你,而是我自己的影子。
12、再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所有这些都是你的,如果我拥有整个世界,那么世界也属于你。
13、在我视野得及的地方,唯见笔墨如流水徜徉,窗外照来半缕斜阳,佛光般落入字里行间。
14、因为我相信没有别的东西能像嫉妒一样具有自我毁灭性,没有别的情绪能像嫉妒一样可鄙。
15、一个孤独的人是不正常的。先是感到迷茫与困惑,接下来是胡思乱想,最后便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
16、如果你想回,就回吧。不过不要马上就走,再给我几周时间,让我把这段时间深藏在记忆深处。我不善于旅行,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17、他的灵魂是否已离开躯体,找到我,附在我身上,这样他就可以在我身上重活一次,重复原来的错误,又患同样的病,然后再死去一次。
18、我跪起,不是站起——就算我再怎么糊涂,也该猜到自己又摊上什么事了。不是被栽赃,就是被陷害。像我这样长得就要造反的人,遇上这样的情形,总归还是跪着好些。
19、我在轻声念叨她的时候,她的名字听起来是那样的柔和悦耳,久久滞留在唇间,挥之不去,像毒品一样缓缓地、执著地渗透进体内,从舌头滑到干裂的双唇,再从双唇移到心脏,心脏控制了躯体,也控制了大脑。
20、这就是我们所有人最终的结局,有的人死在战场,有的人死在床上,各人命运不同,但都难免一死,你不可能太早懂得这些道理,但这是犯罪的下场,它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警告,告诉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要有节制的生活。
21、我们穿行于狭窄拥挤的街道,一路上随着他的吆喝声和马车的叮当声,人群不断地闪过,钟声慢慢地消失,但余音仍在我耳畔回响,然而这庄严嘹亮的钟声,既不是为我这次无足轻重的远行而响,也不是为了这街上人的生活而响,而是为了永恒,为了不朽。
22、他的信我都保存着,现在身边有一大捆信件。在以后的几个月里,这些信被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在我的手里反反复复地摸来摸去,仿佛手指的接触,能使我从中获得比语言更多的内容。就是在寄自佛罗伦萨的第一封信——显然他在那儿过了圣诞节——的结尾处,他首次提到了表姐瑞秋。
23、真是天意不测,命运难料。你和我这么亲,大概能揣测这几个星期我内心的骚动。骚动这个词用得不对,也许应该说是从幸福的迷茫到最终下决心的过程。我并没有仓促决定,你知道,我是一个刻板的男人,不会一时兴起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然而几个星期前,我知道了没有其他路可走,我发现了一些从没有过的,甚至曾经认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即便现在,我还难以相信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24、我还拥有房屋,这是安布鲁斯要我好好珍爱的东西,我会把泛潮的墙壁重新粉刷一下,让一切都保存得完好无损,继续植树种草,给东风呼啸的秃山披上绿装。这样,在我离去的时候至少可以留下一些美的遗产。然而一个孤独的人是不正常的。先是感到迷茫与困惑,接下来是胡思乱想,最后便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于是我的思想又回到汤姆?吉克恩身上,看到他带着镣铐吊在那儿,想象着他可能会觉得很痛。
25、每当我准备坐车去伦敦时,总是脸色煞白,眼泪汪汪的,而他总会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没事,这是一种训练,就像驯马一样。我们谁都逃不过这一天,这个假期过去了,下一个假期转眼就到,到时候我就接你回来,就哪儿也不去了。我自己来训练你。”“训练我什么呢?”“嗯,你是我的继承人,不是吗?这里面是有学问的。”于是,我就走了。
26、马车夫威灵顿赶车送我到波得敏坐去伦敦的车。我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安布鲁斯。他拄着手杖站在那儿,几只狗围绕在他的身前身后。他眯缝着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对我确信无疑的理解。他一头浓密的卷发已渐渐变白。看到他向狗打了一声呼哨,转身走进房子,我只觉得喉头一阵哽咽。马车穿过门口的草场,驶出白色的院门,经过一片农舍,车轮压在砾石路面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马车载着无可奈何的我向学校走去,向远离安布鲁斯的日子走去。
27、我在轻声念叨她的时候,她的名字听起来是那样的柔和悦耳,久久滞留在唇间,挥之不去,像毒品一样缓缓地、执著地渗透进体内,从舌头滑到干裂的双唇,再从双唇移到心脏,心脏控制了躯体,也控制了大脑。有朝一日,我能摆脱掉它吗?四十年以后,还是五十年以后?或者某种缠绕于脑际的痕迹还会久久徘徊不去?还是流动的血液里某个小细胞不能和其他同伴一起顺利到达心脏?也许,等一切都说了,一切都做了,我也就不再想解脱了。但现在还说不清。
28、我叫他别犯傻了,没有他,安布鲁斯和我会过得一团糟。可他却摇摇头,板着个脸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踱步,而且不失时机地对未来作出种种凄苦的假设:什么就餐时间毫无疑问要改啦,家具要换啦,什么大家伙儿会被呵斥着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打扫房间啦,最可怕的是,连那几条可怜的狗也会被拖垮。他就这样用一种近乎于悲哀的声音絮絮叨叨着种种未来的情景。不过,他的这种腔调倒多少帮我找回了一些失去的幽默感,自从读了安布鲁斯的信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放声大笑。
29、我觉得当时最令我感到羞辱的是他的朋友们快乐的神情,他们对他的幸福表现出来的诚挚的喜悦和真切的关心。恭喜之声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把我当成了给安布鲁斯传递信息的使者。面对这一切,我所能做的只是不断地微笑,点头,装出一副好像我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的样子,我感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双面人,一个背叛者。安布鲁斯一直教我要憎恨虚伪,无论是人的虚伪,还是动物的虚伪。而我现在竟然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与从前的我截然不同的角色,想到这个,我简直痛苦不堪。
30、我们爬上漫长弯曲的山路,将佛罗伦萨抛在身后,建筑物也消失在视线之外。周围的一切安静而祥和,那整日对这座城市虎视眈眈的屋墙甚至褐色的土地都不再像先前那么干热了,房屋又焕发出光彩来。或许颜色并不那么亮丽夺目,甚至看不出什么颜色,但太阳的威力散尽之后,余晕照射出的色彩分外柔和,遮天蔽日的柏树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墨绿一片。车夫把马车停在一座高墙耸立、庭院深锁的住宅外,回头对我说了声:“桑格莱提别墅。”我终于到了。
31、如果我是另外一种人,机灵敏捷,口齿伶俐,又有经商的头脑,那么过去的一年就是另外十二个月的样子了。我会一心向往过一种快乐安逸的生活,很可能会结婚,组成一个年轻的家庭。然而,我根本不是这种人,安布鲁斯也不是。我们只是梦想者,我们俩都是,不切实际,矜持内向,充满从不加以证实的理论,世界清醒,而我沉醉。我们渴求**,然而羞怯的天性压抑着冲动。直到心灵被触动时,才觉得天国的大门已为我们打开,感到我们拥有宇宙间所有的财富。如果我们是另外一种人,我们俩就都能获得新生。
32、我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信,又读了一遍。如果我对那两个在那不勒斯共享幸福的人有一丝同情,一点快慰,哪怕一点点的激动,我的良心都能有些许的安慰。我真为自己感到难为情,想想自己这么自私,内心一点温情都没有,简直是怒不可遏。我坐在那儿,两眼呆呆地望着风平浪静的海水,心中无限悲哀。我刚刚二十三岁,就像多年以前在哈罗第四讲堂的凳子上坐着的时候那样,感到无比的孤独与落寞,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前景一片茫然,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世家,这个世界里有着我从未有过,也不想有的感受。
33、当时我就应该从她的眼神里明白,她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安布鲁斯,不是菲利普,而是个影子。她当时应该走掉,整理好箱子就离开,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回到那个窗户紧闭的别墅里。那里有着过去的影子,充满了陈旧得似乎发了霉的往事。别墅有一座形状整齐的梯形花园,小庭院里还有一眼滴水的喷泉。回到她自己的国家去,让她在那里经受夏日烈焰的炙烤,在冬天清冷的阳光下苦熬着岁月。她应该凭某种直觉知道,留下来和我待在一起会带来毁灭,不仅给她所见到的这个影子带来毁灭,最终也会给她自己带来毁灭。
34、ldquo;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我不断地听到这句话,而且还要随声附和。于是我开始躲避周围的邻居,把自己关在树林旁的家中,免得再看到那些关注的面孔,再听到他们那些喋喋不休的议论。无论去田间还是去镇上,我都无法逃开这一切。庄园里的佃户们,或随处可见的熟人,只要一瞥见我,就会迫使我卷入他们的交谈。我简直成了个蹩脚的演员,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这么做的时候,我感觉到皮肤在抵触地抽动,可我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回答他们的问题。我讨厌这种伪装,可是别人希望在提到安布鲁斯的婚事时,看到我这种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