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地层深处的矿工一族才是生命力最强的人,因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奉献着最为宝贵的温暖和光热。
我今生注定与矿山有缘,与矿工这份普通的职业相牵。不是吗?我的人生履历上写着呢,成年有二的那年,我便是一名身着蓝工装、头顶安全帽、腰配矿灯、自救器,在黑咕隆咚采煤面上大掀攉煤的准矿工了,而今已是24年的大龄矿工了。
起初,人们对像我一样下井挖煤的黑哥有种偏见,认为不是家庭条件困难无奈,就是家里缺少“能人”罩着找不上好工作,被迫干上了下井的活。可真正与黑哥黑弟们整天个干、拼、侃在一起,一日三餐生活在一块的时候,才真正体味到他们豪爽率直的个性,乐帮乐助的大度,看淡名利的亮节,不怕苦累、打拼地龙挖金煤的硬汉子劲头。
跟工友们处得久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天天顶着星星上班、背着月亮回家,在漆黑的夜间连起码的阳光和风景都没有,班班弯腰、跪漆,受着潮湿、险重、困乏、体力严重透支等多种困扰的矿工,却没有任何的埋怨、忧烦,在枯燥的井下快乐地干着,激情的发着光和热。
偶有闲心、独居一处时,我总有些疑问?这些本来有血有肉的躯体,是不是走进矿井下就变成了钢筋铁骨,当一次次证实我这种缪想的失败后,再仔细阅读矿工们的说、行、干、思,内心萌生了一种新的看法,矿工的身上虽然染着煤的黑,更有着和煤一样燃烧宝贵精华,照亮别人幸福的品性。他们最大的追求是付出,最大的拥有是阳光心态。
在亲身体味一线工作真谛的间歇,也使我读懂了矿工的可歌可敬之处。怎么让矿工真正了解矿工,如何解释好矿工真、善、美、勤的思想境界,用什么样的方法把矿工在煤浪翻卷的采煤面、风钻轰鸣的掘进迎头强劲的生命力展示出来,成了我工间留心观察、工余写作的份内事。从此,我开始一手拿着煤掀、一手握着沾满煤末香的笔杆干着、写着。屈指算来,数十年的时间,我在矿内媒体上刊播的小文章已有上百篇。近两年随着写作功底的厚实,被市级以上报刊、网站用稿超过三个百位数,并被多家媒体聘为特约记者、通讯员。通过写矿工,使我成为一名文武俱有的矿工。
别看黑哥黑弟们表面上有点大咧,可心里亮堂着呢!他们天生内秀不张扬,可精彩的内心世界却更期冀有人去说、去写。我作为知根知底的朋友,尽可能把矿工的想和盼写出生动、读起来耐人寻味。小小说《使命》、《错怪》、《挑剔》……,散文《春秀》、《月嫂》……,小新闻《谢涛变了》、《王班长的‘防震课’》……,人物故事《‘老黄牛’班长》、《综采面上‘状元郎’》、《煤海深处的安全‘当家人’》……等平凡的小事,把职工及家庭真实的内心世界、高尚的精神生活反映了出来,使地层深处的工友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可爱、可人之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一个初级的科班小生,半路被逼上道的写手,对笨拙的笔下写成的矿工故事总会打着疑问。说句掏心窝的话我没有工友们私下传说的天赋,也没有在写作上吃过小灶,更没有任何得天独厚的写作条件。细想起来,我有别人尝试不到的写作动力:多年的矿井下一线工作,为我积累了较丰富的实践经验,这样写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在每天的业余写作中找寻到了不一样的生活乐趣,也收获了特有的韵味。我把矿工看成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将自己的写作当成一种应尽的责任,每天写不出矿工故事总觉得是一种缺憾。
矿工的故事像涓涓流淌的山泉一样,随时悄入我的耳畔、映入我的眼帘、进入我的写作心田,使我的写作源泉常流常新。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在矿山这块诱人的黑金地里,继续努力写出更多更美的矿工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