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给我一个解释,
我就可以再一次相信人世,我就可以再接纳历史,我就可以义无反顾拥抱这荒凉的城。
我说,给我一个拥抱,
我就可以滋养心脏,我就可以企及过去,我就可以无休无止地抵达陌地。
一个人的夜,寂静清冷,眼睛涩痛,却始终在午夜徘徊,或许习然了,即便半寐也无法安睡,与黑夜对峙,与孤幽奏鸣,或许最后一个可以在凌晨不眠的深夜了,忽然间,鼻尖酸楚,我想我的钟爱如此深切,以致终止将至时,眼圈泛红,内心苦涩,自此,纯粹的夜,只能在眠灭中泅渡了,似若纠紧了手中的温情,却明知它会转瞬即逝,从此无力捕捉绵意,似远若近地看着,或许会长久。
手指酸痛,却执意敲打,记下些许稀零的情绪,夜里又再下雨了,依稀的雨点洒落,道路浸上了稀稀落落的水珠,终于,墨黑的天幕,浓云盖过了那一轮残月,瞬息间漫天雨帘,这个夏季,沉浸在雨水中,沾上了阴郁的气息,然,一抹微光映现时,天空湛蓝深邃,淡蓝韵白的长空,抬头间瞥见了飞机留下的痕迹,云雾氤氲飘散,时常会模糊了方向,云深不知处,何人是惹尘埃。
微风荡漾着发丝,嘴角生出了微笑,淡然宁静的房间,旋律弥漫,耳边是簌簌的雨声,滴落阳台的水珠,瞬间便荡起了飞花,微凉的夜,月色不再,低语沉吟,竟调不成调,离休扰人乱,不诉殇寂,指尖顿木,轻轻提笔写下了,盈笑掩哀伤,心沉堕,语凝噎,终于抵达的时刻,却是如此的凄清,徒留的结局,就如剁开了心,剥下了鲜活的心膜,流尽了骨血,无存了尸骨。
以为一天天地延长,便可以遮掩了心口那道疮疤,时日的远逝,加深了烙印的痕,不知该如何去敷合那平静下的暗涌,余力早已丧失了,看着那记忆里朦胧不清的容颜,痛断肝肠,永远记得,那张皱纹延蔓的沧桑脸庞,尽是渴望的目光,嘴唇里道出的哀怨,自此开始,印下了一道血痕,蜿蜒在心肌上,不休不眠地缠绕,低头含泪,无言顾看。
还记得那个时刻,房间角落里,捂唇低泣,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流下了,门外尽是杂乱的语句,字字打在了心口上,无人知觉一人哀泣,无力的惶恐,然,隐隐中似乎早已预料,无奈地叹息,片刻明白了人生的反复无常,凝滞的脑海,一片混沌,终于在昏沉的泪眼中睡去,醒来犹如一场梦,只是耳边的喧杂瞬间坠落在真实中,抱紧了被单,埋头于内,安息般沉静。
逃离不了的,永远是那道疤痕,刻意地不愿深记,却是记得如此真切,溃烂的伤口至今侵蚀,颓靡的微笑里,不愿提及某些创口,只是,却在梦回时,泪迹斑驳,一遍遍地跃出思忆的深渊,不知道伤害何时会终结,终是良善的几个人,为何叠加一起时,会是纠缠不休,也许没有谁是谁非,只是上天与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看着华发顿生的他们,转身时,拭抹着泪痕,不忍细看,只好远离。
归来去,归去来,旧地留守,安然生活,自知伤痛深重的他们,需要更多的照料,无数次萌生的执念终于消失了,如若选择,他们始终会是首要的,心头珍爱的,因此,绝然了无依的漂泊,清幽小城,会是我此生的安隅之地,无怨无悔地陪伴着他们,直至终老。
看过了繁华,懂得了平淡的弥足珍贵,静和地生活,常伴左右,夕阳余晖下,牵着他们的手缓步前行,抚摸着满是裂纹的掌心,感受时光留下的痕迹,聆听碎语琐事,安享着他们的似水流年,人生匆匆滑过,如此一生珍贵的人又有多少,因此,握紧他们的手,走向夕阳。
逝水东去,瞬间便白头,碌碌余生里,擦肩的总是擦肩侧身,然,每个擦肩过后,不回头,不凝望,只因惊惧宿命轮回后,陷入过多的纠缠,总以为只要如此,来生便会简单纯粹,然,在一个深夜游离时,终于明白了,浮生轶事,一切似乎自有定数,何须刻意疏淡,如若命理如此,过多的行径,也只是徒劳,自此后,转身时,会顾看微笑。
光亮映照,房间空落落,坐于椅子上,这夜的键盘声更觉响亮了,无言无语地沉默,偶然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上演,寂静如此深,听着秒针和分针的滑动,细数着寂寞的条纹,看着时间的流过,迅疾而急促,似乎想要一下子奔向朝阳,邂逅天边那一抹微光,然,内心却是期盼着夜就此恒远,不再有天亮,沉溺在午夜,灵魂诏告着孤独,寂寞植入了骨子,侵袭着缺堤的心房,瞬息间,如果世界停止了,那么将永享凉夜了。
看着张晓风散文,行文的明朗睿智,吸住了思维,这样的女子,细腻的情感,却有着敏捷的智慧,最初的接触,看著书的名字《秋千上的女子》,便喜爱上了,灵性而舒适,不失清净,却又带着淡然,简朴的封面,始终是喜欢的,她说,给我一个解释,我就可以再一次相信人世,我就可以再接纳历史,我就可以义无反顾拥抱这荒凉的城市,读来韵味,轻易地便进驻了心灵,这样的解释,超脱了所有,只为心中的一片圣洁,一注清泉。
远处,又再传来了猫叫声,哀婉而凄厉,在这样冷寂的深夜,暗影深深,雨停了,心也倦了,总是在回忆中沉浸良久,看着陈年的日记本,那些写下的旧事,安静地笑了,此前的痴傻女子终于懂得了,静然地祝福,雨夜许下久远了的愿望,收起了所有的期许,静心祈祷,合上了蓝色的封面,放回了旧地。
晓发来了信息,看着她的话语,内心温暖,即便天涯异域,她始终在我的心中,从前,现在,并会在将来也是,倾谈着繁忙的杂事,底层的荒寥,彼此的想念可以无需刻画,便真挚显露了,我说,一直记得我们的约定,奔走他方时,也会记挂你的笑颜,看着屏幕,似乎透析了另一端的明媚笑靥,有些情感直抵深谷,而无需迂回曲折,想起了,一起牵手的岁月。
此时,凌晨四点了,又将是天明了,此后,不再属于黑夜了,敲打的声声不在暗夜里鸣彻了,疲倦的心是该歇息了,给自己一个截止的理由,午夜时安睡,安和地度过,白昼清晨时,在晨曦中醒来,聆听鸟语,吸取晨早的气息,弥合午夜梦回的疾痛,缝补旧患新伤,愈合伤痕。
是夜,就让我最后一次用力吸住属于黑夜的馨香,倾尽所能地记住幻化的靡花,刻进心肺,以此来记得将逝去的,留待白日里,细细回味,固执的骨子,记住了便从此永存,任性地刻画,换来了此后的隽永,如此的执念跟随一生了。
一遍遍告诉自己,安睡吧,停住了敲打,却虚饰了不了凌乱,丰盈的心事,不休不止地萦绕脑际,今天当晓提及他时,会心一笑后,轻声告诉了她,我现在安好,与他断开联系了,晓终于放心了,原来自己一直的执着如此的让她忧心,顿时负疚重重,晓总说我过于执着了,多次地劝告,如今,终究断了心念,微然安宁,渐渐释然了一些人事,也懂得了心心念念的抒放了便该埋葬心底。
耗尽了全力终于学会了一些些,只是知道底蕴不复存,虚张的誓言,永远的承诺,如今不再相信了,心角的信仰一旦倾毁,便从此化为灰烬,心空着,虚空了一角,无法填补,残缺的人生掀开了新的一页,结束不是为了开始,然,开始也不是为了结束,只是我们常常会忘了这中间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等着去涉水攀高。
走进了绝路,逢生后,仿如一场落寞盛宴的尽头恰逢新鲜,躲于密处过久了,一个人厮守终生,天荒地老的相约,有时只是生命中的蜜糖,会让人迷醉,清醒时,只有苦涩存留,并将伴随余生。
喝着清水,握着杯子,恍神间,杯子手中滑落,迅疾慌乱地接获了跌下的瓷杯,心有余悸,心脉迅速跳动,看着写着祝福的杯身,双手颤抖着,似乎总无力握紧手中的任何,无论是浮幻,还是物品,失去的太多了,如今,学会了淡然以对,只是依旧会疼痛。
一天,友人看着我满目殇逝的文字,留下了长长的句段,看着那长长的文字,想起了过去与她夕阳下,余晖里,坐在草坪上,淡笑轻语,抬头仰望看见了北非的群雁,她说想再看到我如从前般没心没肺地嬉笑,只是她不曾知晓,苍夜孤魂深切盘踞了支离的心,一切的往昔都只能留待在记忆里,超脱不了凡尘,那些似若云淡风轻般散失了,只是一介平凡女子,谈何去换取三定终生,此时此刻,徒然的挣扎,以为弃绝了陈年,便可以游走他方。
扭头转向观望着远处的山路,那个清晨,告别了山花,给自己一个微笑,走下了山,路遥遥而修远,人影尽失,找不回稀落的的脚印,也看不到此前的倩影,此时,只是一片寂寥,一方清幽,清寂得听见了隔岸的鸟语,将心绪收拾,驻足阳台,灰霾的天空下,盈笑展颜,世界如此清净,只剩下我一人。
从此不再摒除光照,不再于白昼拉上窗帘,试着接受日光照耀,试着零点便睡去,试着不再午夜梦回,如此的变化,温暖自己,让心炙晒,今夜,最后一次纪念黑夜,自此后,该回到白日了,苍夜里,该学会拥抱自己睡去,该学会一个人地老天荒。
听着小小,瞬间潸然泪下,故事里的情感,追随深远,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小小的人,丰盈的爱恋,命定的缘分,想着自己的心早已要不起如此简单的情,承不起这样深挚的爱,等待成了永久的苍凉。
别,一个人提起行李,不回头,关上门,留下满室的余温。
离,疏远幽夜,裹住了凉薄的心房,指间交缠,从此,日间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