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园废失,我知道所有回家的脚步都已踏踏实实地迈上了虚无之途。”
——题记
离开的时候,一切是那样的熟悉,那样不以为意,谁曾想,后来,会变得面目全非,陌生而又迷离。房屋,大树,还有那谁家门前狂吠的黑狗。一天天,物是人非。
走的时候,并无半点留恋,反倒是生几分幸运。不曾有过告别。那沧桑的房屋,怎料到会轰然倒塌,坍圮的墙面,裂痕斑斑。苍凉的远山,若隐若现。那棵大树,你,你也走完了岁月的旅途。声声的,犬吠,只听得留声机中的沙哑,哀鸣,那么地歇斯底里。
多年以后,谁人又在感叹这迟来的怀念。
静静行径在这条荒芜,似曾相识却又陌生了的路上。甚至怀疑,这地方,曾有过我的生活吗?那些,我真的认识吗?相识的那些,早被大风刮得无影无踪,尸骨残骸,隐约在风中。破碎了的砖瓦,筑起的水泥墙面,依旧住着往日的温馨吗?听!很静,很静。没有一丝喧闹,然,此时,有声胜似无声。林中,没有了鸟儿的鸣叫,树叶的婆挲,也似没有了润滑油的车轮轴响着。农家屋檐的家长里短,谁人手上的千层鞋底,纷飞了何处?小河中,孩童的戏水,谁又被打湿了鞋袜。村头的老榆树桩,还系着那条老黄牛吗?如今,回家的路,我还能找到吗?那个家,那一片片砖瓦,一根根木头……
现在,我已茫然,实在不敢妄言,那棵树,那片草,那一滩水,它们是否真实存在过。就连那头顶的一泓月光,也不敢肯定是否依旧。风吹着新房,击打着新墙,一个新面孔,从新房中走出,在新墙旁玩耍。就让风把所有所有的停留在我的一生中。
纵然是回来了,但那也只是回到了一个属于回忆的地方。几年时光飞逝中,它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尽管我还依然记得,村子的另一头,那一口井还有这鱼儿悠游;谁家的果树又遭了“贼”;那屋顶生起的缕缕炊烟,意味着什么;门口传来的声声呼唤,是母亲深切的关怀。一次一次,闭目聆听,贪婪的,好像就这样一直下去,没有结局。
过去的,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未来的,又将会如何?我不知道,这一切逝去了的,在多少年后,又是否能有人记起。清晨的鸡鸣声声催人醒,午后大门外,慵懒的小猫,夜深时候,惊人的犬吠……不知是否能再现身一次,亦或是像尘土一样,归于沉寂。生活,又将演绎怎样一番剧情?
当从前谢幕,舞台上上演的又是另一个迟来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