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日子里,总会自然地生发一些感慨;站在雪地上,面对逝去的和来临的,像是站在一个临界点上,看看云卷云舒,竟然一时失语,茫然失措的那种感觉。似乎来不及回望什么,一下子就又迈入了另一个门槛……
无奈与遗憾这样的字眼,这时候不间断地跳出来,碌碌的一年,怎么就眨眼间就没了呢?尽管知道这是规律抑或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种时光的迁移,可是,还是禁不住地失落了一下,有些许怅然悄悄地爬上心头,似乎是五味杂全,似乎又是不可名状,可能还有些触目伤怀的意味儿……总之,那是些我难以达成言语的情绪。
我甚至在比对着今天的太阳与昨天的太阳的不同,思维中新与旧对接交换的种种情态和想象,让我陷入纠结中……面对着太阳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发散出刺眼的银光,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在雪地上堆一个大大的雪人,唤回一些久远的记忆,也许还夹杂着一些憧憬;我所记忆的,只要是稍微那么一转身,就清晰在眼前,如同雪后的那些村庄,醒目地矗立着……而那些憧憬呢,感觉很像是雪即将落下之前的天空,视线无法剑一般穿透厚厚的云层,看到云之外的天空,但,向往依旧,渴望依旧……
留不住时光的脚步,却可以让那些或深或浅的脚印沉淀心中,在灵魂的深处,永驻的可能不是梦想,而是曾经遭遇的那些美好亦或是伤感的现实;在岁月之手开启又一扇门的时候,那些留存在心灵中的过往,一下子就集聚起来,蓄势待发般地,以财富的方式在为新的光阴消费买单。
触摸那些岁月的留痕,端详着这些复杂的表情,一些精彩和暗淡的过程会不时地浮现,它总是如启示录一样,在新的时空里,给予你一些启发,当然也不乏一些警醒蕴含其中,这样说来,回望就显得十分重要。这个时候,我想起先哲的一句话“吾日三省吾身……”,追寻生活的过程,其实就是不断反思的过程,生活在这样的追寻中,或许缺憾就会被逐渐地削弱……
很亮很白的四野里,北方最为常见的麻雀们或停或飞,在雪地上觅食,在寻找着生存的希望……它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此时不是一种鼓噪,是一种静谧中单调却不失悦耳的音律,是信念和执着的发声。;我在想,这些发声,是不是会让那些在白雪覆盖下昏沉的生灵,有了萌萌欲动的念头……
一阵风掠过的时候,那些坚韧在雪地上的树们,抖动了一下枝条,仿佛在向我发出新年的问候;习惯了与这些树们对视,也许,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凝视,但我从未感觉那是一种无聊之举,相反,我会不时沉浸在对它们的品格的想象中,欣然于赋予它们一些意义的文字里;在新年第一天的光景中,我更倾心于它们坚韧在寒风中的姿态。
就这样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地,我被一片正在升腾的阳光簇拥着,那一片雪地上,留下了我一串向前且清晰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