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很容易便让人想到了冻雨,两个词一看起来都非常冷。不过从时季上来看,眼下的温度其实也还好,也许还会像去岁一样,又是一个暖冬。
连续几天的蒙蒙雨,一些无法再拖延的琐事迫得人只有冒雨出行。细细的雨,并不太值得费着只手去撑伞,所以一段时间之后,黑色的外套上便上了一层‘白霜’。
坐公交车在中心医院站下,需在街对面去办事,便上了天桥。刚上桥没走几步,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妈妈的电话。她兴致勃勃的说[女,我把你的头发给卖了。]我有些发怔,问她为什么,得来了她长长的一段过程叙述,简而言之便是她一牌友要去卖头发,使她想起我也有那么一束放在家里,便顺道儿也拿去给卖了。
站在蒙蒙雨下的天桥上,耳内听着她的叙述,心中塞闷郁结,我说你怎么不先问问我呢?她觉察到我不太愉悦的情绪,兴致也顿时便消减下来,又解释了几句,最后说要不她回头去找找买家,看能不能拿回来。
我想既然已经卖了,再去折腾回来也太削了她的兴头,况且又不是卖给坐商,万一找不回来便更是让大家都堵心,便说算了。
挂了电话,在天桥上站了一会。眼眶发热,有一种瞬间泪下的情绪。
由于从小便生活环境宽松,有时间打理,从四、五岁之后便就没有再剪过发,让它一直长到了小腿处。大约十年前,一因太长容易掉,发质也渐差,再者也是实在想换个发型,便去剪了。留了齐背心长,剪下的那两、三尺长便紧紧的辫好后找了个盒子一直装那了。
剪那天便有人给几百元要买,我没卖,十年后的现在,一百元妈妈便给卖了。之前电话中便很想问她到底哪儿差钱了?现在一百元能干什么!在上街逛一圈买点小物件几百元就没了的如今,把我放了十年的东西一百元就卖了。
真的想哭,但虽正处蒙蒙细雨下,却身在闹市天桥上。
我知道她是觉得那是个没有用的东西,值得一百元已经很不错了。而我也知道确实就算再放上十年百年,也应该只是放着,何必为此再生事端,所以才说算了。但是心里真的很堵很难受。
今生都不可能再留那么长的发了,且现在就算是任着长,应该也不可能再长那么长。人生也好,世事也罢,很少有真正能回头与重复的,凡所错过并未及时挽回的事,那便真的是悔恨万千也无济于事。
在桥上站了很一会,最后还是拿出电话拨了回去,我说[妈妈,你去看看能不能给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