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拥有高质量的社交圈,到底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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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陶瓷兔子

  毕业之后有次回母校,跟一个小学妹约饭,她拉着我去教学楼的天台,一脸崇拜的取经:学姐,听说你当年每天六点都起床来天台念英语,你是怎么做到的?坚持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一脸黑线的迎上她灼灼的眼神: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是被室友追打起来的吗?

  她:......

  我大学第一学期的时候,几乎懒到发霉,除过不得不去的专业课之外,所有时间都赖在床上,支着小床桌吃着零食,不是追剧就是玩游戏,每天睡醒都能完美错过食堂的早饭,短短两个月就胖了十几斤,又因为常常熬夜弄得脸色暗沉痘痘频出,明明还不到二十岁,却像是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

  并不是没想过要改变,只是通常死撑不到一周,就又被惰性打回原型。屡试屡败好几次之后,我跟下铺的学霸姑娘有了如下的一段对话:

  你以后早晨去念英语能不能叫一下我?

  我每天六点起床,你确定你可以?

  我迎着她怀疑的目光赌咒发誓,为了显得可信,甚至还补充了一句:要是闹铃响完我还没起,你就拿晾衣杆打我...

  开始时的满腔热血很快就冷却下去,而我终于也尝到了豪言壮语带来的恶果:在很多个寒冷漆黑的冬天,当我一把摁掉闹铃准备接着跟周公再续前缘时,总有一根又粗又长的晾衣杆,从我床边幽幽伸过来,连打带戳的把我弄醒。

  我跟着学霸姑娘混了整整两个学年,不记得被夏天的蚊子咬了多少个包,也不记得在冬日的冷风里打了多少回寒颤,印象中特别清晰的是在一个下雨的清晨,我一边哈欠连天一边跟她抱怨:

  你说,我们这样努力到底有用吗?考试都不见得能比去年高多少分,更别说跟清华北大的学生去比,也不知道到底能得到什么。

  而她盯着手中的书,连头都没抬回答我:

  我努力又不是为了胜过本来就不普通的别人,而是不输给原本就平凡无奇的自己。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对得起自己的每一天,至于结局如何,由天命吧。

  而我是在很多年后才想通了这个道理,所谓天命,所谓运气,不过是一个人日以继夜的积累所带来的质变,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从天而降的贵人和机遇,不过是努力了足够久,等到足够优秀之后,才有了伸手摘星的资格与权力。

  学霸姑娘在毕业那年,被全球翻译专业排名前八的蒙特雷高级翻译学院录取,我时常在朋友圈里看到她发的大段大段的经济新闻,艰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和新华词典一样厚的会议资料,也看到她逐渐开始带上同传耳机出入各种高端会议。有次我们闲聊,我问她:

  听说同传口译压力很大的,你这么拼,每天是不是活的很累?

  她一如当年的鸡汤和热血,秒回我:很累,但是充实且有成就感,满足到即使知道今天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日,也不会后悔。

  而那时的我呢?毕业之后没了学霸姑娘在身边的鞭策和鼓励,又正陷入了职场不上不下的倦怠期,过着朝九晚五的安定生活,每天下班不是跟朋友在街边瞎逛就是回家看剧,若今日也是我的最后一天,我又怎么敢如她一般,坦荡的说此心无悔。

  后来,各种机缘巧合中我认识了很多上进的朋友。

  看着她加班到十点回家雷打不动的复习一个小时GMAT;

  看着她在上产床的前一天还坚持写完了最后一篇推文;

  看着她在哄完孩子身心俱疲的深夜回一封重要的邮件;

  她们也并不是三头六臂的女超人呀,不过是小心翼翼又拼尽全力,护着自己内心的那点小火苗不至熄灭。

  而这些朋友对于我的意义,并不仅仅能用于文章中很励志的素材,而是在许多个无能为力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的时刻,只要看一眼聊天记录和朋友圈,就能被她们身上强大的吸引力瞬间拉回正轨。

  成年人的友情太过现实了呀,无论怎样往昔的情谊,也抵不过因心智认知上的差异而无话可说。害怕自己被颓废缠身,被努力的她们丢下,成为那个只能在聚会上尬聊的局外人,而这样的担心,又成为约束和激励自己最好的动力。

  茱蒂.哈里斯在《教养的迷思》中提过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在英国的上层社会中,生活在贵族家庭的孩子,他们头八年中的大部分时间是与保姆,家庭教师以及一两个兄弟姊妹一起度过的,很少与母亲一起,跟父亲的相处时间更少,当孩子八岁时被送进寄宿学校,在那儿要待上十年,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家度假,然而,当他离开伊顿或者哈罗等私立贵族学校时,却已做好成为英国绅士的准备。

  而伊顿公学的前任校长托尼·里多说的更加直白:

  伊顿的杰出,并不是完全依靠师资或设施,更重要的是,它汇集了最优秀的年轻人。

  这样的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你会不自觉的自问:这些人能够做得如此优秀,为什么我不可以。他们会在同龄人身上看到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同时也从同龄人身上学习自己缺乏的技能,这就是同辈压力(peerpressure)所带来的动力。

  我收到过很多这样的私信留言,说身边所有的人都浑浑噩噩胸无大志,自己想做点什么,却总又害怕被当作异类,因而虽然心之所向,却迟迟无法采取行动。

  而我也开始慢慢理解,诸如此类的困扰,并不完全是一个人自己不努力还归罪他人的借口,人本来就是情境动物,在哪种环境中扮演哪种角色有时身不由己。

  然而正如萧伯纳在《华伦夫人的职业》中写的那段话:

  人们通常将自己的一切归咎于环境,而我却不迷信环境的作用,在这个世界上,有所作为的人总是分离寻求他们所需要的环境,如果未能找到,他们也会自己创造环境。

  我有个很励志的读者,他在一所私立的三流学校里读三本,班里没人学习,几个舍友更像是住进了电脑游戏里,从了吃饭之外连宿舍门都不出,他每次去图书馆,都会受到舍友的嘲讽和诱惑,有时实在忍不住,就想跟他们一起玩一会儿,玩着玩着就忘了去上自习。

  心中为数不多的不甘和上进像是秋风里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片叶子,眼看着就要身不由己的落入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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