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年龄的渐长,还是因为经历过些许的往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愈发的感慨年月和胆怯人生的短暂。也愈发的想念家乡,想念父亲母亲,想念家乡的一亩三分田,想念家乡的小桥流水,想念家乡的人、事、物。
因为有事端午请了几天假回家,看到满头华发的母亲忙里忙外,又要带几个孙子,又要照顾父亲,要忙家务,要忙田地耕作,忙养猪鸡家禽,忙家里柴米油盐,却从没叫苦埋怨。见到我们回来依然那么喜出望外,那么欣慰和高兴。
从读大学开始到最近的两年,或是由于犟脾气,或是由于没钱觉得没面子,或是由于其它的种种原因,5-6年间回家的次数竟然少之又少,虽说电话倒是经常打,但尽孝又怎能在电话里一言详尽呢!正是如此,让她们处于空巢老人的境地,许多的生活的艰难困苦,许多的思念成灾,许多的疑惑和忧心......都无处排解,以至于很容易被一些别有心机的坏人有机可乘了。
忙完了自己的事,便和母亲去种庄稼,也算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母亲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这段时间的种种,顺与不顺;说着左邻右舍,“埋怨”父亲的暴脾气和身体不好,却又不肯戒烟,说几个孙子经常吵闹,说家里的不容易。有时也会问下我在外面的情况,大多数的时候,自己都是在听,并不怎么能接上话。但这也让自己稍舒心下,至少还能当母亲的倾听者,排解下她的苦闷。现在想想,能听到母亲的唠叨,其实也挺幸福的!
回去的几天里,时不时听到母亲提起,说要去重新安装胶袋割松树胶。此时的母亲就像小孩子恳求大人那般, 在等着我的答应!自己既觉得安慰,又不忍心年逾花甲的母亲那么辛苦,也担心她太劳累。欣慰的是母亲比以前变了许多,也务实了许多。过年那些时间,母亲被村里的一些人蛊惑进了*能神教,那时候自己都担心死了,几次苦口婆心的劝说,她都误会是阻碍她的“得道”!而如今母亲能务实的生活,能有耐心和我们说说话,突然感觉这是多么的欣慰和幸福。
心里也想或许母亲忙点务实点就不会去信那些邪魔歪道了呢!不忍和担心的是母亲已年过六旬,虽说身体还挺硬朗,但也不忍心啊。再说割胶要翻山越岭,山路崎岖。 第一天安装工作自己也跟着去帮忙,那些山路又高又滑,杂草丛生。我觉得纵使是爬山能手,看到如此满山杂草和荆棘的山路,也定会望而兴叹的!
傍晚从山里回来,母亲说这草那么多那么高,要是能用除草剂喷一喷就好了,可是山路难行,又怎么能背水来喷除草剂呢。我说不是有哪种干粉除草剂么,不用水的。母亲听到这个,好像小孩看到玩具那般,好像这是一个绝妙的方法那般,欣喜若狂。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这样了,每天拿一点进来施撒,用不了多久定能“开荒辟土”。眼里充满了期盼,放佛已经看到了全部杂草都已枯死的盛景般。其实自己也没做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提议而已,母亲却就那么高兴了。
是呀,老人小孩,越老越像小孩般,容易满足。或许只要能和自己的儿女相处,能和儿女们说说话都能心满意足,都能开心许久许久了。
老人并不图儿女的什么,只是想儿女们如果有时间能多回家看看他们,能听听他们的唠叨。他们都已年暮花甲,或许距离百岁已不远。儿女能多陪陪他们,便是他们无尚的幸福了。
百岁后,再想听他们的唠叨,那已不可能了。人短短的几十年,一去就不复返了。来不及等下一次,更来不及等来生。在此惟愿家人安康。只想在有生之年,尽可能多一点回家,看看二老,报一点点恩情。
钱总究是赚不完的,但亲情或许断了便再也无缘。
如果人都只是自私的想到自己,不懂恩情,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by 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