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味道定格了我们一生对年味儿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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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味儿是什么?都说,年味儿是妈妈的味道。是啊,年味儿,就藏在妈妈忙忙碌碌的勤劳的身影里;藏在妈妈唠唠叨叨的缠绵话语中;藏在妈妈零零碎碎的家庭琐事里;藏在妈妈咸咸淡淡的一桌饭菜里;藏在妈妈年年岁岁的期期盼盼中。年味儿,在妈妈的手里攥着、握着、守着,在那每天的吃喝拉撒里。“妈妈味道”是对“年味儿”最有情有义的诠释。这味道,有着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得体,有着色彩斑斓总是春的温馨,有着朝思暮想总关情的念想。

  我多想,再过一过,有妈妈在的春节,再尝一尝,有妈妈味道的年味儿。小时候盼过年,觉得年味儿是那样的浓香。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年的味道,就从屋外向屋内,悠悠地飘散进来,惹人向往,令人陶醉。妈妈是最忙的:采购年货,,打扫房间,拆洗被褥,挑春联,挂福字,贴年画。我们,从妈妈的身上,开始闻到了那股扑鼻的、渐近渐浓的年味儿的幽香。

  我特别愿意和妈妈去农贸市场采购年货,因为,能最快地吃到香甜可口的好东西。记得,鸡蛋柜台前有一个长条型木盒,里面有点着的灯泡,盒子上有几个圆洞,买鸡蛋时,可以把鸡蛋放在圆洞上照一照,看看是否新鲜。我觉得好玩,也拿起一个鸡蛋去照,不小心,摔碎了,妈妈心疼的什么似的,赶紧小心翼翼地把鸡蛋黄挑出来,托在一张纸片上拿回家。那时候,鸡蛋是凭票供应的,平时都舍不得吃,为这,回家还挨了妈妈一顿训斥。买肉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要瘦肉,那时候肚子里油水少,买肥肉可以熬出油补充豆油的不足。妈妈也和大家一样,等着买肥肉,有时候,为了一块肥肉要等上好一会儿,我等得不耐烦,就喊肚子疼,妈妈着急,就赶紧买了块瘦肉了事。来到糖果柜台,我的兴致特别高昂,伸出小手,一会儿点这儿,一会点那儿,好像个行家指挥着妈妈,妈妈才不听我的呢,买好了糖果,看见我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妈妈知道我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赶紧塞给我一块糖,我,心满意足。

  那时候,物质紧张,好吃、好喝、好玩的,都集中在春节,我们家里四个孩子,我和三个弟弟,每天都眼巴巴地等待母亲大人按“供给制”为我们发放年货:糖炒栗子每人五颗、橘子瓣糖每人五块、花生蘸每人五粒、大白兔奶糖每人两块、葵花籽每人一把、冻梨每人一个、苹果每人一个。还有专门发给弟弟们的年货,小鞭炮每人一联,中鞭炮每人二十个。我,因为是女孩,妈妈就给我一块手绢或者一双袜子什么的做以补偿,这年货,倒也显示了公平。我们在接受年货时,好像是在接受一次检阅,规规矩矩地站着,态度极其认真、虔诚、毕恭毕敬。后来,我们也渐渐知道母亲大人并不是很公平,也会偷偷地分别给每个人“小份子”。弟弟们最喜欢的是鞭炮,一遍一遍地数着自己的鞭炮还有多少,担心受潮,放在暖气上烤着,还怕被哥哥弟弟拿了去,他们都找我帮忙看着。想想这些,真的是有趣而又难忘。

  年,是华丽的,能调动所有的味蕾和触感,平日里“省吃俭用”,年节时“肚满肠肥”,真应了苏轼那句诗“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那些天,我们就在这年味儿的牵扯中快乐着,在这年味儿的刺激中打闹着,在这年味儿的流动中幸福着。过年了,人人脸上挂着笑容,互相串门,到谁家都是一把瓜子一把糖,满大街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满足感足足的。

  到了年三十,真正意义上的传统年味儿以一种仪式化的特有的模式开始了。吃团圆饭,是一家人最隆重的时刻,父亲宣布:团圆饭正式开始!儿女们依次向父母亲敬酒,说上祝福的话。所谓喝酒,我们家人都不胜酒力,但是,为了显示正规,表示隆重,也会象征性地喝一点葡萄酒或者啤酒,全家人慢条斯理地品酌着,多吃菜,少喝酒,也算是珍贵身体,小半杯酒喝过三巡,竟也喝的有滋有味。饭菜是丰盛的,不一定多豪华,但一定要讲究,中国人讲寓意,什么八碟八碗,十全十美,一定得是双数。什么年年有余(鱼)、步步登高、锦上添花等等等等,名目繁多,反正是取其好的寓意。肉、鸡、鱼是必不可少的,还有油炸麻花、拔丝芋头,红焖肘子这些平时很难吃到的东西都上了桌面。说实在的,妈妈的拔丝水平,真是不敢恭维,总是拔不出丝来,只是挂了一层白色的糖浆,但是我们也是吃的香香甜甜,津津有味。

  年夜的饺子,有肉馅的,有素馅的,我不爱吃肉,妈妈专门为我准备素馅的,这顿饺子是我最喜欢吃的:韭黄虾仁鸡蛋馅。因为平时吃不到韭黄,只有春节才能买得到,所以显得特别珍贵。这顿饺子妈妈还特批允许我放入两个鸡蛋,真是破天荒了。平时我特别爱吃鸡蛋,可是供应紧张,弟弟又小,妈妈舍不得给我吃。有一天我听收音机里的节目,说一个人用手握鸡蛋,是握不破的,我好奇,就偷偷拿了个鸡蛋用手握,“噗哧”一声,鸡蛋碎了,弄脏了床单,惹祸了!我害怕了,跑去外面,到了晚上才回家。当时我觉得妈妈太偏心,在家里我干活最多,好吃的却得到的最少。后来长大了,我才渐渐懂得了妈妈的难处和苦心,我是大姐,“应该”早点懂事。饺子里有时候会包几个带花生米的,谁要是吃到了,预示着这一年都有福气。饺子出锅了,妈妈让我给临近的两家邻居各送一碗,我端着饺子去邻居家正要敲门,屋里的阿姨刚好开门出来,撞了个正着,“啪”的一声,饺子撒在了地上,阿姨赶紧小心翼翼地把饺子捡了起来,还安慰我说,不要紧,用水冲一下照样能吃,我这才放心地走了。这件事我始终没有和妈妈说。吃完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全家人又一起放鞭炮,父亲把藏着的“二踢脚”像变戏法似的拿了出来,惹得弟弟们一阵疯抢,这是男孩子最喜欢的、最过瘾的鞭炮,父亲怕他们出危险,所以直到年三十才拿出来。

  年味儿,是深刻的,年复一年,简单而重复,却不嫌繁冗。年味儿,已经牢牢地流淌进了我们记忆的闸门里,铸成了我们心中永不磨灭的“妈妈味道”。春节,是一年一度温暖的提醒,是对亲人更加有感受的一次悉心陪伴,是人人都回家吃饭的温馨聚会。妈妈的味道,时时刻刻伴随着儿女的成长,不仅锁住了我们的味蕾,更是留驻在了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定格在了我们一生对年味儿的追求中,妈妈的味道:深刻、浓郁、而强烈。

  作者:周爱君来源: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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