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了风,下了雨,据说东湖一片狼藉,我还是忍不住,要见一见雨后的东湖。雨的清新、草木的清新、空气的清新,让人舒爽。左公柳下面的确有风吹落的树枝,我伸手又缩手,损枝伤叶固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被摧折下来的,却都是些枯枝败叶,何足惜呢?兴许左公柳被风雨洗礼后倒是去糟粕留精华,生长地更加繁盛。
你会突然发现那么浓密的柳叶,春初被热情讴歌过的柳叶,竟然愈来愈稀疏,有的长枝条上间或只有稀疏的几片,难道柳叶的职责就是为了呼唤春天的到来吗?春来了,它就走了。
有时候,有些东西是挤入你的眼睛的,比如春天的柳、比如春天的花、还比如牡丹。只是突然之间满湖之上,铺上了一层榆钱,与才露面不久的小荷叶一起喧闹。那样子,其实就一下子想起贾平凹的《极花》里,“高巴县疙梁村的人,在黄豆尚软的时候,碾了豆子,叫豆钱,然后一年四季锅里煮豆钱吃,煮出来的豆钱像一朵朵花漂在碗上。”
今天早上东湖熬好的这一锅大汤里,飘满了榆钱,间或一朵嫩荷,是绿菜呢。可是榆树何在呢?见惯了东湖的柳、见惯了东湖的红叶李、见惯了东湖的桃杏李梅,怎么突然就有了那么多的榆钱钱?
难道有些时光就是为特定的事物而生的,此刻的东湖显然是榆树的世界。我细细搜寻,发现了湖柳岸边的一株,树叶不大不显眼,但是榆钱白白的却在枝头,有榆钱就应该有榆树花么,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转回来的时候,在“水光潋滟”的洞门外有一株树身很直很高,高于老柳之上,树皮龟裂,裂纹很有规律,直溜溜地向上,我看见了,这就是结满了榆钱的榆树,而侧回头去,竟然发现这样树干的树是一排排的,我就知道这里确乎生长了好多棵的老榆树了,我也确乎明白了那一湖的榆钱饭何来?不曾吃过榆钱饭,但知道苦难时期大家都用榆钱饭充过饥,而且那也并不是什么好吃的饭。
时物的变化已然超出了我们的思想,比如那可以安放小亭倒影的树桠,低了头使劲的看,倒是可以继续安放,但是局促狭窄了好多,绿满东湖的时候已经寻不到墨色东湖的影子了。
原创:陈书明阿凡提芳菲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