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宏:春天,有风吹过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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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的春天,还在慢条斯理地走着,她才不管人们的焦急与不安,依旧不急不慢地在路上独自行走着。性子急的人们,早已经驱车前往周围的卓尼去探春,他们在这花开的浓烈的杏树旁、樱桃树或踮起脚尖,或伸长脖子,不断的呼吸,似乎把这春天特有的花香全都纳入自己的心扉。还有一些天*爱花的人儿,将开的最繁的一两株折下来带回家,插在花瓶里,顿时,花香充满整个房间,似乎在自己的一举一动之间,便能将整个春天满满拥抱。

  我是一个典型的从前慢,从不跟风,只想趁着这春尚在路上的时间,侍弄侍弄我的盆栽,写点微不足道的往事,给我的孩子做一顿爱吃的晚餐。关于春,我更欣赏佛家所说的,该来的终究会来,挡也挡不住。

  夜幕已来临,街上华灯璀璨。我推开窗户,有微风吹来,我分明嗅到了一股混合着泥土、青草、花蕾的味道,直觉告诉我,我爱的春来了,而且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前几天,女儿的伤病一直困扰着我们,好不容易,女儿的病好了,我心中的春天也来了,叫人又好生欢喜。

  我还能想象出,每年春天来了,楼后苏老爷子的梨花就开了,白得像雪的梨花常常开满整个院子。看着一院子的梨花,我那捣蛋的女儿竟嘴里说出岑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得名句。惹的我和妻子忍俊不禁,只好耐心教她,岑参所说的情形是冬天,他用的是比喻的手法,而此刻正是春天,也确实有春风吹来,梨花盛开,所以你的引用是错误的。没想到,机灵的女儿又随口冒出“春风一夜吹过来,万树梨花次第开”的诗句,一听,这又是她自己杜撰的,而且蛮像一回事,引得我对她好生佩服。无论怎样,这都是我生命里应该记住的细节。

  在往年,老爷子的花开了,鸟儿也就叫了。老爷子喂鸟都有绝招,清晨,他给所有的鸟儿都给冰糖水,还会用线拴住一小块冰糖,然后绑在笼子里,让鸟儿自己啄食。我曾问过老爷子,这是何故?他说,冰糖利嗓,这样鸟的叫声更清脆。之后我确实听到他的鸟叫的更清脆了,每天早上,我们不用闹钟,清脆的鸟叫声准会把我叫醒。而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打开窗户,看一看,是那只鸟儿在叫。而这时,那浓烈的梨花香味就会扑鼻而入,穿过我的胸腔,弥漫在我的房间,此刻,鸟语花香,尽入我的客房,我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今年,春还在路上,老爷子的梨花也还在路上,鸟儿还在沉睡,但我的春天早已来临。

  四月,你来了,来的有点突然,就像这春天的风,明明盼望好久,但突然迎面吹来,还是有点意外,有点感动。只能说,你就是今年的最美人间四月天,醉了我的整个春天。

  假设子期在有生之年还会再见伯牙,琵琶女还会遇见那个泪湿青衫的江州司马,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对于知己这东西,我的态度就犹如志摩对于徽音的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没成想,命运倒挺会成全人,于茫茫人海中,竟让我觅得。从此,一个曾解锢我文字的人,就这样,走进我的世界。一个愿写,一个愿读,我想,这大概就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仅存的最简单的知己情结吧。

  其实,人也应该简单一点,积极一点,就像这醉人的春风,你等或不等,他都会轻轻地吹过,吹消沉寂一冬的寒冰。蓬生麻中,不扶则直,我本一蓬草,春风一吹,被你一扶,则以直蓬的身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我知道,要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麻,我还需要不断地努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相信,所有的努力都不会被辜负,就像草接种子,花儿绽放,鸟儿歌唱,就像此刻的我,看过,写过,想过。

  感恩这四月温暖的风,细腻了我原本粗糙的心灵,让我心情顿时很舒畅,很温柔。在这样美好的春光里,仿佛一切美好都是为了我而来,心存对自然深深的感激之情,让我在有生之年的每一个春天都能被这样温暖的风吹到!

  风依旧悄悄吹过,但谁能注意过她有没有吹过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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