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的放不下,都是因为伤的还不够深,痛的还不够重。真到了一定程度,一切也就自然而然了。 这两天,莫名牙疼。 我口腔内下面的左右两颗智齿都没有长出来。它们在我二十多岁正青春的时候,开始出现苗头,长长停停,长长停停。不是这一边,就是那一边,每次都会疼上一阵子。于是,我常常苦丧着脸,一手托着半张腮,一手端着一只杯子,喝水吃药消炎。 去看医生,建议拔除。 害怕!很害怕!怕疼痛,怕那检查床,那照明灯,怕那医生拿着钳钳锤锤,在我张大的嘴里,考古般探索凿进。 太让人尴尬了,太让人痛苦了。 我不要! 一拖再拖,我熬过了三十岁。四十多岁时,它还在痛。这时,我反而不害怕了,我认为我已老,它们也就安全了。 我曾无数遍向那些正在经历此痛苦的年轻人诉说,科普,夸张自己是怎么通过不断的隐忍,成功逃过这一劫,免除了拔牙的痛苦。 很少有人会听的,该拔的还是去拔了。我认为他们是勇敢而又无知。直到昨天,我的牙又疼了。春天时,它们已经疼过一次,貌似造访略频繁。 疼痛再一次卷土重来,不可扼制。 又去拍了片,还是建议拔除,立即,马上。 我都老了,它们却依然兴风作浪。 前两天,已经在服药了,阿莫灵,消炎,后来又加布洛芬止痛,还是不行,半边脸麻木,疼痛,连带着头也痛了。我恍惚不敢走路,一晃就疼。好在周末,我从这一房间踱到那一房间,疼痛如影随形,无处不在。我想干些家务,不行;我想写行文字,不行;想翻一页书,也不行。活着,除了牙疼,再无其他。 他妈的!我真想拿把锤子直接敲掉我的病牙,除暴安良。 终于,周一下午五时许,联系牙医,不能再等了。 赶在下班前,又去拍了片,被告知,未拔除的智齿已经累及了旁边的好牙,且还将后患无穷。 不得已,还是躺在了牙医的治疗床上。该来的,早晚会来。 此时,我不再惧怕,只希望能快些开始吧。 无麻醉状态下的钻孔引流治疗。 理解了那些大无畏的拔牙者,不是不怕疼,是真的疼到了不怕。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直要命!”听牙医介绍他接手的那些病患者,有的疼的哭,有的疼的跳,有的疼的睡不着觉,有的疼的想上吊。真是什么样的都有啊! 整个过程,我都在想出牙医余华,那个拔掉了万颗牙齿的作家,他是怎么一边拔牙,一边在想《活着》吗?此时,我甚至仍然感受到锤子敲击我病牙的快感。 接下来,我还需要4—5次的治疗,换药,修好这颗病牙,然后拔除掉那两颗一无是处,犯上做乱的智齿。 看来,这一段时间,我需要频繁与牙医来交流我的牙齿了。
【编者按】:自然者,物见其然。该来的,早晚会来,坚强面对,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