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二天文广打我电话说这二天要到上海来,说是带大女儿来看病,我说非常欢迎,到时一定抽时间接待和陪同。 文广是我王家门上的叔叔,今年快近七十了,这个年龄在城市早己是享受清闲惬意旳退休时光了,但他还坚守在农村一线为村民服务,主要负责助残济困、双拥优扶、民间组织管理、低保及医疗保险等民政工作,在村子里忙得不亦乐乎。他性格平和,为人真诚友善,乐于助人,与村民百姓打成一片。深入基层一线,了解百姓的需求,急他人所急,解百姓之愁,是村民的当家人,代言人。 他现在的亲民工作作风与他的军旅生活息息相关,六十年代初期入伍在边防一线,他爱军习武,自我严格要求,谦虚谨慎,参加了老山前线,虽沒有在前线作战,但他经历了那战火纷飞的年代,为保家卫国付出了汗水和热血,曾荣获三等功一次。 记得有一次他回乡探亲,穿着军装在村子里引起了村民们的羡慕和注目,见大人分烟,见小孩就分糖。父亲兴冲冲突然从外面进来,满脸的红光和喜悦,手里捏着一支过虑嘴香烟,爱不择手,快乐地像个孩子,说是一位高大帅气的**名叫文广叔叔给的,好几天都舍不得抽,从此我对文广叔有了初步良好旳印象。 那天晚上我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给文广叔叔接风洗尘,他们一家三人,包括年芳十八的外甥女。简单的家常菜,简单的寒喧,朴素得再平常不过,文广叔还是那样平凡简约,很让人容易接近和相处,一个快七十的老人亲自带女儿来上海求医,这浓浓的父爱让我动容和感动。婶婶因病已去世二年了,对于女儿来说父亲成了唯一的一座大山可以依靠,女儿的面容和声音完全融合在她妈妈的灵魂和世界里。 同是军人出身,我们离不开军人话题,我们谈住事、谈经历、谈火热的军旅生涯。文广叔当年军营生活条件非常简陋,训练异常艰苦,练成了强劲的身子骨,但又不缺男人的胸怀和柔情。在村子里一直负责民政,对家家户户的基本情况了如指掌,同时积极向村民们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尤其是与农民息息相关的低保救济、医疗保障等养老政策。 我介绍他带女儿到第一人民医院门诊就诊。大上海、大医院、大专家、大人流量,门诊大楼全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上上下下的电梯让人看了眼花嘹乱。挂号、就诊、交费、检查等流程一个都不能少,让人疲惫不堪,沒有一定的耐力和体力是不行的,等全部流程结束,离累倒也就一步之遥了。如果是外地不识字的平民百姓来求医,那简直是走进了迷宫八挂阵。 己过了中午吃饭时间,还没有被叫号。我带文广叔在门诊地下负一楼超市,买了二份盒饭,坐在墙边的凳子上吃了起来,一点不讲兖,也谈不上卫生了,可能太饿了,吃得特别有味道。突然想起了在农村老家,村民们吃饭都是捧着碗三三两两地在房前屋后依墙一蹲,吃得像海鲜大餐一样津津有味,其实饭碗里不是青菜就是豆腐,有时就是老咸菜,还一边聊天拉家常,什么东家长,里家短都在这空隙交流传播。吃完直接用手或袖口往嘴上一抹,什么餐巾纸靠边站吧,有的妇女最后还用舌头在碗口周围添了一圈,甚至还把脸伸进去,好让那利害的舌头清扫碗底,你说这饭吃得香不香呢? 现在我和文广叔就是这样吃着虚拟的海鲜大餐,把老家的风土人情完全复制到大上海来了,当然聊天是必不可少的,聊老家的有趣的人和事,聊家乡风土趣闻,甚至说人家的嗅事坏话,还聊这二年村子里死去旳人,聊得更多的是家乡的未来发展前景,让人有了美好的向往和期待。文广叔虽然文化不高,但语言朴实,很接地气,有浓浓的乡土气息。 二、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该向文广叔告别了,他要回到他生他养他的土地上了,而我只能继续淹没在大城市的人流当中,独自享受我的寂寞和孤独。我更进一步理解家乡的含义了,那是生命血脉源头,世世代代家族的繁衍地,也是人与土地的自然融合,它也是我生命中的精神家园……
【编者按】:久别的乡亲,家乡的朋友异地上海重逢,层层过往,缕缕旧情,把酒桑麻,几多感慨,时代在变,朋友未变,情深意浓。文风朴实,接地气,富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