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0年10月8日,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再过17天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70周年纪念日。外面阳光和煦,一片安宁祥和。我们在享受这和平时期美好时光的时候,又都想到了什么呢?我含着泪写下这篇文字,只为陈述一个真实的故事,记述前几天回老家,在村里看到听到的我们村的抗美援朝老兵的故事。 因为是本家爷爷,住的也近,从小就耳闻了很多这位老英雄的故事。今年已经96岁高龄的老英雄,是1946年参军,1947年入党的老党员,有10年的军旅生涯,参加过大小战斗无数。老人不像张富清老前辈那样有珍藏多年的赫赫战功,至少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有。早年有些纪念章,军功章之类的全都没有保存下来。但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说,当年他当炊事班长,挑着饭去前沿阵地送饭,凭着一根扁担俘虏了一队溃逃的饥饿难耐的敌兵。 近两年,由于年事已高,变的糊涂了,基本没有了记忆,做事就像3岁的孩子。现在唯一残存的记忆就是对战场上的坦克,以及敌兵重型装甲的记忆。可就是这点,成为了他晚年招人厌恶的根源。听人说,老人总拿拐杖砸村里停在路边的车。开始我不信,儿时我们坐在老人身边听故事时,深刻的感受到老人是最爱惜财务的人,怎么会砸人家的车呢?我决定亲自去探访。知道老人每天早饭后,到村子中心的水泥路旁晒太阳。我也早早来这里观察。老人看见我连理都没理,显然是不认识我了。和老人一起坐了一会,10分钟内老人问了我4次,在哪儿打工,干什么活,他确实没有记忆了。晒够了太阳,老人起身回家了,道边停着一排轿车,足足有六七辆,老人经过时,一辆不漏,每辆用拐杖敲一下,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我是彻底相信了,老人的确是变了,他怎么会这样了呢?为了探个究竟,第二天我又到这儿,当老人再次去敲路边的车时,我远远的跟着他,想听一下他在说什么。我怕惊扰他,一开始远远的跟着,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这时,一辆运沙土大型工程车开来,我本能的想去招呼他一下,以免发生危险。还没有走近,老人突然大喊,“哎呀,哎呀,快趴下”,“哎呀,哎呀,快趴下”。我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一切被老人当成了当年战场上的情景。工程车过后,他又返回到停在路边的轿车旁,逐辆车前后看了一遍,最后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用尽全力用拐杖敲了一下,嘴里说着“这下你趴窝了吧,让你打我们老班长”。我听的真真切切,忍不住眼里泪水在打转。虽然,他失忆了,当年战争留给他的惨痛还在,战友牺牲的仇恨还在。这时我想起了儿时,他给我们讲的他的老班长故事。刚入朝时,全班只有一条薄被子,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根本盖不过来,老班长的脚露在外面,被冻掉了2个脚趾头,走路前脚掌使不上劲,一瘸一瘸的,在一次狙击敌军坦克时,老班长拖着残疾的脚抱着**包钻到敌军坦克下,坦克被炸趴窝了,老班长被炸的什么都没有了。最后,他们找了一条老班长用过的装炒面的袋子埋了。每次讲到这里,老人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会停顿很长时间,不懂事的我们,总催着他快点接着讲。 现如今,老人岁数大了,身体不好了,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我多么希望,村里的父老乡亲多一些宽容。毕竟一位近百岁的老人,也没有砸毁一辆车的力量。他是有功于我们这个社会的人。有谁知道,他砸车的背后是一种怎样的感情的宣泄,战友的死是他多深的痛!70多年过去了,甚至失忆了,都不能释怀!
【编者按】:抗美援朝战争是立国之战,在这场战争七十周年纪念日之际,以朴质真诚的语言文字记录讲述90多高龄老兵的种种怪异行为来重温那段历史,意义重大。岁月无言,愿家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