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般的小船,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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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对于世界,你只是你;对于我而言,你就是整个世界。

  ——李欣荣

  我走过你来时的街,却到不了你即将要走的路。我路过属于你的沧海,却走不出有你的桑田,只能远远的注视,远眺着你转身、消失在那黄昏街角。

  大人的世界,我们那时还不懂: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几年前,我随父母奔波来到这个城市,你亦如此。几月后,我们相聚在一起,成为了同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这时的我们,羞嗒嗒的,唯一的交集便是我递交作业时给你,而你略微点点头收作业的那一瞬间。也就是那一瞬间,慢慢的,我才发现你象牙色皮肤下衬着一对黑珍珠般的大眼睛, 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一张伶牙利齿的小嘴不时地嘟着。

  第一次目光交接在你明亮的眸子,那里倒影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是你的身影。是站在秋天的校园里的你作为我的舞伴,从容而舞,形舒意广的旋律。这年的秋天,不似西风作、草木零落、属引凄异的伤感多愁之秋。那年的秋天,是伴随着你的每一个轻盈的舞步,每一个身体的律动,都在诠释着对生活的热爱,都是对灵魂的释放,对自由的渴望。

  第二次彼此的目光还是汇聚在了那个秋天,那个本该肃杀萧索的秋季。那天,是科学课的实践活动,老师让我们去校园发现秋天,抓住秋天的主要特征,写成实验观察小结。那天,我们同时拾起同一片秋叶,我们彼此愕然的抬头看着对方,两只手都握着枫叶的一端,好似都对那篇枫叶情有独钟,一秒,两秒,三秒……直到一阵凉风吹过,一片叶子一不留神,就被风吹得脱离了大树的怀抱,在空中静静地盘旋着,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落到了我们的手上。我决定结束这尴尬的场景:“我们一起观察这篇树叶吧,一起把实验小结完成吧?”你气定神闲的微笑着:“好”。我们就这样,第一次一起课后留在班级,完成实验小结。也正是这篇小结,受到科学老师的大加表扬,说我们是很有默契,让我们在第二天一跃成为班级的主角。

  就这样,不断的磨合,不断的汇聚,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友情的延续来自心灵,不论联系有多少,只要内心留有彼此的一片天空,那么偶尔一声问候。你是天上的云,我就是吹动你的风,我们彼此依赖,互相信任,互相关心。

  可是,久了还是会有那么一天,别离,有点难舍,但不怅然;有点遗憾,但不悲观。因为相逢的希望在安慰。 不要说珍重,不要说再见,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但愿,在金色的秋季,友谊之树上将垂下丰硕的果子。 那天,你拿着当初的那片秋叶,现在的书签,送给了我。我们又四处奔波,背道而驰,回到了老家。我们太年轻,以致都不知道以后的时光,竟然那么长,长得足够让我忘记你,足够让我重新喜欢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你那样。

  许多年后,我通过网络再次联系上了你,我和你讲着小时的事,过去的事,可你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我怅惘、失落,我在想为什么时光唯独带走了你的记忆?幸好,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有人说:朋友不分距离,天涯同好,交得其道;朋友不分男女,真知灼同,同日而语相爱的人会在感情的曲折里一起成长,相爱的人不会因为一句分手而结束,更不会因为一个错误而真的做到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一路下去爱越来越深,只会深深的相爱着,懂得对方的好,不会再分开。简单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最好的一定是简单的。

  但,那有如何?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物是人非,当时的你是最好的你,现在的我才是最好的我。可是最好的我们之间,隔了一整个青春。

  又是一年秋叶时,枯黄的落叶,一片、两片,轻悠悠地飘落在水面上,像无数只小船,顺风慢慢地荡走。多年不见的我们再也无法回到当初了,怎么奔跑也跨不过的青春,只好伸出手道别。

  长大后,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席慕蓉

  (文/江西 李欣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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