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与文人结缘,并且植根诗中。在李白诗中徜徉,在杜甫诗中踌躇,在王维诗中禅定,在李商隐诗中啜泣。当它迈步北宋,一头闯进周敦颐的怀抱,它便登上高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溢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七种品质,卓尔不群,从此大写于我们的心空。
谭君是我的良师,也是我的益友。他爱荷已到痴迷的程度,不仅爱荷、而且拍荷,见到荷,激动得不能自制,不管是泥塘还是水田,是春夏还是秋冬,肩负相机就往里钻,一场赏荷拍荷下来,上身没一根干纱,下身全是泥巴,像从田里耕作归来的老农。我受他的影响,潜移默化成了谭君的跟班。从此心中有了荷。
我敬荷,不止是敬它出淤泥而不染。更敬它不奢求浓艳,不遗憾平凡。当生命火花最炽热时,它微微含笑,点金涂丹;不求浮华,却拥有鲜活的美丽内质;不求辉煌,却拥有默守一枝的宁静;虽然水中独立却不离群;当枝头最后一瓣“云霞”飘落水面时,也毫不忧伤,仍在寂静的田间留下沉甸甸的收获——莲藕。
在这几日里,心情有些不平静。相约与谭君一同去看湘荷。湘荷在莲城,莲城的乡村里,到处都是大面积的荷塘。“…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阳光明媚下的饱尝仍让我意犹未尽。
傍晚,天渐渐地暗下来了,今晚的天空散布着乌云,没有月光,星星也躲藏起来了,只从乌云的缝隙散放些微弱的光。我觉得百无聊赖。突然想起白天赏过的荷花,感着自己比谭君更痴迷了。于是,从住的农家信步走出来,不知不着到了荷塘边。
借着微弱的天光也想去看看白天荷花的娇容。荷塘四周的柳树在暗夜的风中摇曳着,柳树上的蝉声和荷塘里的蛙鸣此起彼伏,在阴森森的暗夜,着得是魔鬼的叫声,一阵一阵的。
全然未见了白天里阳光明媚,温婉娇柔的荷的身影,荷塘里白天盛开的荷花一个个聋拉着头下垂着,无精打采的。在走来的路上,期望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惊艳美丽竟然落了空。
这时,让我想起了谭君曾给我说过的:“荷花的花瓣在上午是向着光张开的,下午开始随着太阳西下花瓣开始收缩,赏荷的最佳时间在早晨到中午”。
谭君无愧于是赏荷爱荷敬荷懂荷的伯乐。
2016年7月28日于静思斋
关于作者:
毛宗科:湖南省娄底市涟源市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湖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娄底市摄影家协会**。长期从事文学、摄影创作,出版、发表多篇(部)摄影作品及小说、杂文、散文、随笔、游记文章,多次在全国比赛及展览中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