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小石鸟/度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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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鸣的家在一个小山村,家的后面就是一片石滩,文鸣小时候总在石滩上玩耍。一天黄昏,他突然发现一只石鸟飞进石缝里就不见了,文鸣非常好奇,就跑过去仔细观察,原来,石缝里面,就是石鸟的家。
石鸟的叫声非常好听,文鸣时常听得入迷。现在他又知道了,石鸟还非常会生活,它的巢藏在石缝深处,很难被发现的。
一到黄昏,文鸣就站在石滩上,看石鸟回家。石鸟非常谨慎,飞着飞着,一个俯冲,就钻进了石缝里。
有一天,石鸟还没有回家,文鸣站在石缝边,好像听到了鸟巢里面传出一丝丝细微的声音,文鸣忍不住,探头望进去,原来是小石鸟在叫呢。文鸣把上面的石块搬开,鸟巢便露了出来,小石鸟毛绒绒的,尖尖的小嘴张开了,不停地叫着,好像在向妈妈要吃的。
小石鸟一共有三只,文鸣把它们捧到手里,它们一点也不害怕,还是像在巢里一样,不停地叫着。
文鸣想,把它们带回家里,养大,多么有趣啊。于是,他非常兴奋地,开心地,把三只小石鸟捧回了家。
文鸣把一些小虫子捣烂,喂到小石鸟嘴里,小石鸟好像饿极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进去。文鸣心想,自己把小石鸟喂一段时间,等它们长大了,就把它们送回家里去。可是,第二天,他再到石滩上看鸟巢时,发现石鸟妈妈死在了石块边上。
原来,石鸟妈妈回家时,见不到自己的孩子,禁不住伤心万分,一头撞在文鸣掀开的石块上,头裂而尽。石块上,还留下了一道血痕。
文鸣震惊了,他把石鸟妈妈捧在手里,悔恨不已。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石鸟妈妈爱孩子,与人间的妈妈爱孩子,是一样的。
石鸟妈妈已经不可再生,文鸣决定,用自己全部心血,把三只小石鸟养好,养大。
文鸣找来很多干草,为小石鸟做了一个很暖和的巢,每天都让它们吃得饱饱的。喂水的时候,还加进了一些白糖。小石鸟一天天长大了,黄色的绒毛褪掉了,长出漂亮的新羽毛。它们围在文鸣身边,生活得非常幸福。
文鸣心想,这样也对得起石鸟妈妈了,也许小石鸟的生活,比在石缝里还要幸福许多呢。
奇怪的是,小石鸟已经长成大石鸟了,但怎么也不肯飞翔。漂亮的翅膀也不怎么张开。围着文鸣,来回都是跑着。
文鸣把石鸟带到石滩上,让它们看鸟的飞翔。但石鸟紧紧地靠在文鸣身边,生怕离得远了。
文鸣把石鸟捧在手里,用力向高处抛去,石鸟惊叫一声,从高处重重地摔了下来,两只石鸟都受伤了。
文鸣非常难受,非常伤感。他现在才知道,小石鸟是应该在自己的妈妈身边长大,才能学会飞翔,学会捕食,自己费尽心事来喂养它们,却不能让它们成为正常的,会生活的石鸟。
文鸣把两只受伤的石鸟和一只没有抛的石鸟一起带回来。可是,两只受伤的石鸟很快就死去了。那只没有受伤的石鸟也不肯再吃东西,跟着,也死去了。
文鸣为自己伤害了石鸟一家,深深地自责,深深地懊悔,他恨自己,骂自己,一想起石鸟,他就泪水长流,心痛不止。
很多年过去了,文鸣做了一名保护鸟类的志愿者,他学的专业也就是生物学中的鸟类学。他说,生活中的有些错误是可以改正的,但与鸟类相处,一旦出错,就改不过来了。三只小石鸟,就够自己一辈子忏悔了。因为,那三只小石鸟,是永远不可能再重新生活,与自己的妈妈一起成长的了。
天国里的上石鸟,你们听到文鸣的忏悔了吗?
2021年1月31日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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