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一人之手,择一城终老,只愿不负年少;
得一人倾心,梦一城作画,只愿天荒地老;
倾一人温柔,醉一城月色,只愿共度良宵;
许一人相守,叹一城风沙,只愿远离纷扰;
等一人邂逅,绘一城烟火,只愿一世逍遥;
惜一人白首,忆一城永恒,只愿岁月静好。
我并不苍老,甚至还很年轻,但我永远不回避“老”这个必然的结果。
等到很多年以后,我们在各自的角落,用孱弱的身躯对时光流逝作最后的感应,现在给我一个充分自由的选择,我愿择一城而终老。
那里不一定有小桥流水,也不一定灯火通明,只要有足够宽广的夜空,一扇木窗,供我仰望深夜的明月,混杂着繁星,容我遐想。
那里最好有角楼,最好有城墙,让车水马龙的喧嚣都被折射到拥挤的人潮,它们相互拥挤相互吵嚷,而我可以一个人触摸着青砖石墙,一点一点的感受古老的时光遗留在其上的故事,或欢快或悲凉,或豁达或惆怅。
总有那么一个叫做“城”的地方,用古老的气息唤我前往,我在天涯的另一角,会毫不犹豫的带着诗词,捧着歌赋,裹几张白纸,三分淡墨,一身素衣而来,在它迎南方而开的大门前虔诚的仰望,再踏着它的的尘土慢慢入去,然后挑一栋木楼,打开窗,等待新月缓升,夜染银光。
那里或许遥远,也根本不存在空望的安逸、浪漫,或许难见朗月,反而总是雷电交加,八方洞黑,而我已寂静如初,借邻家火石敲燃几上残灯,捧书漫读,一字一句,直沁肺腑,就这么一座城,我愿往此一生,你若跟来,我三生之幸,你若隐去,我此生之命。
在繁华里,你染尽铅华,求难得欲求,贬即成之幸,而我固守残念,愿一生窥视一份高雅也不随意收受半点庸俗,若岁月难以认可一份追求,便是虚空的幻想,我嘴角的苦终成你不屑的虚无,你觉周事安好,而我却远去一座城,孤坐终老。
那里的黄昏或许更暗,更容易让人想起忧伤,在破旧的边缘偶尔的穿梭,也总能听见昏鸦哀鸣,倚着黄昏最后一缕光,推开木门,嘎吱着像是曾经那个热心的门人热切的欢迎,缓步走上阶梯,声声响都是旧日梦,回回念都现故人容,这时才猛然想起,你周遭繁华散尽,曲终舞结,昔日欢愉,早已尘土归命,只剩一纸残墨:梧桐树,梧桐雨,梧桐树下共生死。你才突然泪下,你刚从繁华离身,我已终老孤城。
伴随我老去的是不仁的岁月,我不是在灯下一页一页的翻着那些熏得让人落泪的情绪就是在窗前等待,等待黄昏来时,轻轻踏着青石,踩着摩挲,待到月结落日,再回到窗前,用冷月修饰即将上映的梦。
择一城而终老,带着诗情画意,也带着淡淡忧伤,在风烛残年,伴随孤城一直若隐若现的和弦渐渐隐去人生,我不管窗外马蹄连连抑或是哀怨声声,在一个被定格的窗檐前,总有人伤心,总有人哭泣,总有人来,总有人去,你若安留,照样夜挑灯火,心如明镜,多数人终将离去,在彼岸,有花开,有新人,过去的随风走随雨去,永远看到别人的好,追到了,再扔掉,狭窄苍老的石板路上,总是一个人比一个人强,所以才有厌旧,才有哀愁,多如你者,随波逐流,永远为更好的城郭拼命甚至残忍的放弃再追寻,而窗内的我,多愿随遇而安,并轻易刻骨铭心,所以尽管匆匆来去的喧闹,时隐时现的马蹄声响,于我,在昏黄的烛光里,都是这一城的过客,我既愿终老于此,自然不为此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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