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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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春天 文/田景轩

2011年3月底,我所在的新矿区是黔西县永燊乡枫相村,小地名叫大垭口的地方。永燊的“燊”字难到了不少人,我也是查字典才知道,它竟是“旺盛”的意思;枫相,我觉着应叫“枫香”似乎更美一些——这是一个苗族彝族村子。刚去的几天是晴天,接着就是近半个月的连天阴雨,天气冷飕飕的,是真正的春寒天气。但春天的气息却在这春寒料峭中一天天浓烈起来。

我们住在村长家里。村长隔年刚娶了儿媳妇,房子是新修的砖房,包括新房和堂屋有三间。我们住在耳房——应叫耳房吧,紧挨着主房,不连通,和主房折角连接。耳房也是砖房,但不是平房,是用石棉瓦盖的顶,没有楼板,可能有架篷杆,在架篷杆下面贴一层彩条布,象装修了一个假顶,就算是天花板了。晚上,架篷杆上耗子很多,耗子们在彩条布上撒欢,窸窸窣窣、叮叮咚咚的,会一直闹腾到天亮。乡村的夜晚本来很安静,这耗子撒欢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了。但我们似乎天生适应力强,在耗子的欢叫声中,我们照样睡得很沉,直到主人家嘹亮的鸡啼把我们唤醒。

乡村的空气分外清新,有一种纤毫不染的透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和花儿的馨香。在清晨的阳光中,你可以看到满山里嫩黄的、紫红的新叶——开始没留心,你还以为是花,那叶子这样的娇嫩,象花瓣一样,仔细一看才晓得是新叶。山脚下,尤其是人家户的周围,各种果树开花了。李子树和梨树开白花,樱桃树、桃树花则是粉红色的,但也有的樱桃树开白花。有一天,我看到窗外飘起了“雪花”,感觉很吃惊,急忙跑出去看,原来是满天飘落的花瓣。这些花儿从哪里飞来的呢?后来发现,原来在主人家屋后有一株高大的樱桃树,满树是洁白的密密的花朵,山风一吹,细密的花瓣随风飘散,扬扬洒洒的,真象雪花一样。除了水果的花朵,金黄的油菜花更夺人眼球。在主人家院坝的周围,在我们勘探的山坡上、山洼地里,到处是金色的油菜花,一小块一小块的,或者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互不相连,却又遥相呼应,把一个寂寞的山村装扮的分外妖娆,象一个活泼美丽的村姑娘一样,让人陶醉。

“过半个月,你们勘探的那个山上就要开杜鹃花了,那才好看啦。”主人欣喜地介绍说,顿时鲜红的大朵大朵的杜鹃仿佛就在我眼前灼然地开放起来了——我这才想到我们的所在地原是“百里杜鹃”的故乡!

这个山里的春天,除了繁花盛开外,各种各样的鸟儿也给人映象深刻。清早,鸟儿们象聚会一样,在房屋周围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这些小鸟中最多的算麻雀,其次是黑白两色的水鸦雀——样子和喜鹊一个样,只是个体要小得多;还有一种灰色的个体比麻雀还小的鸟,叫不出名字,很活跃,它们三五成群,一忽儿钻进主人家围墙外的矮小的冬青树丛里,一忽儿跳跃在墙头,展眼间,它又飞跳到路边的草丛中去了,象一群调皮的孩子,互相追逐,又象在捉迷藏玩儿。喜鹊则文静地躲在竹丛下,悠闲地散着步,或蹲在高大的子木树上,不一会儿又“鸦——鸦——”地叫着朝山外飞去。斑鸠,有鸽子一样的体骼和毛色,它们也是三五成群地从山外飞来,竟会大胆地落在主人家门前的子木树上,即使有人从树下走过,它们也不急于飞走,好象和当地人已经很熟悉似的,它们“咕——咕——”的叫声沉浊但有力。我很疑惑地问过主人,“这是斑鸠吗?”“是呵;”“不是鸽子吗?”“不是。”啊!斑鸠,在其它一些地方,它是有些人口中的美食,但在这里,斑鸠却能够自由地飞翔!“没有人打斑鸠吗?”我问主人,“也有人打,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已没有人打了——有谁来打呵?打的打工,搞的搞生产。”主人的回答让人感到分外欣慰。——鸟儿们终于有它们的一片乐土了。

“我们这里还有野鸡和锦鸡呢!”一次主人骄傲地说,我很吃惊,补充说:“锦鸡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呢,它有长长的尾巴和五彩斑斓的羽毛;而野鸡则是灰朴朴的。”“是,就是。”主人肯定地答到。

雾,蒙蒙的雨雾,一天接着一天地弥漫着山头;路,是湿漉漉的,油菜花和草叶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山村里除了鸟儿悦耳的叫声和零落的雄鸡的啼唤,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农民们上山种地,似乎都有意放轻了脚步,怕惊扰了这山村的宁静似的。有次和同事感慨到:这里.真是世外桃园啊!如果陶渊明来到这里,他也会把这里作为他隐居的“南山”的吧。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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