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无边的野径丛林,我衣履破碎,身体裸露如贫瘠的荒原。那个时刻,时光以宁静的眸子注视着我,把我的身心灵肉化进它的晕轮。顿时,海草的柔细、天山碧水的洗炼,都显露我的眼前。我不禁这样叩问,我能否成为时光的使者,能否跟从那澄明、纯净的色泽。
我的记忆盘桓在现实与过往中,心灵的欣悦、容颜的美丽、阳光和月夜下静谧的景色,多么适宜世间的言语去描述,可是,我觉得自己一直找不到力量,我羞惭在那些隽秀的心灵。
为不致踟蹰不前,我催促自己的想象去探求幽静的山谷,甘洌、激情的涌泉,再顺之追逐养育着繁华世界的河流,和那充溢了喜悦、欢乐的粼粼波光;我从日常的、柔缓亲切的路径,去目睹那水中托起的莲花;我去找寻森林与大海,和最早从那里传回的为艺术的人们走在一起的消息。
我就是让容颜永驻的热切的画布,我灵魂的津液蘸润着画笔。我说,我也看见,世界当其作为训诫者,为与众多泛滥的邪淫欲望争斗,不得不姑且把爱情推为神明,以至于在那遥远一隅城邦的山顶上,众神一齐地矗立,而又是那么各自孤单地。
我又向着时光说,我已知道你是把握了神秘的一切言说和魅惑的权杖者。我少年自恃生命的、善的言说,爱的言说,大地寓意的言说,在你的眼中还远不足为凭。我面对碎裂了一地的自我塑像,心智惶然丧失,遁入经年累月地黑暗沉寂。当然,同时伴随俗世的岩崖边的,依旧要不就是汹涌、拍击着“享乐”的声音,要不就是鸣叫、扑闪着“拯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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