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广大南方地区的“四季如春”,湖南的四季算是比较分明了。
但这几年来,春色似乎是在春夜里潜滋暗长着。这种不张扬地暗涨使得众多人难以察觉。酷寒冬季后紧接着便是炎热夏际,不给人留口气喘。春光短暂,春色难觅,留下的只是难以抹去的余韵。于是,湖南的春天在热烈中变得有些平淡,乏味,寂寥。
一位精瘦的年近五旬的老人,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祥的眸子炯炯有神,干巴的大嘴始终咧开着。身穿一件老旧的T恤,早已分辨不出是灰色还是蓝色,足登一双打满补丁的帆布鞋。轻巧地踏着一辆自行车,踏板还不停地发出吱吱的声音。在灿烂夺目的阳光下,他和自行车的色调灰暗,显得十分突兀。 他是在我上完课回家路上遇到的。我猜想,他这一路走来,一定饱受异样的目光。
但,他的笑容,从我在转角处看到他时到和他交错来后,就一直保持着。盈起的双眼,眼角宛若清泉的波纹,脸颊上显得有些生硬的酒窝,咧开的大嘴里点缀着颗颗白里暗黄的牙齿。舒展而出的灿烂慈祥的笑容,仿佛在呢喃着歌谣,温柔窒息,温暖至心,宛如受春雨洗礼后的天空,弥漫成漫天缠绵的烟雨,正轻轻挥洒着这江南春色的水墨丹青,深沉而又明亮,和善而不张扬。使你不知不觉,融入其内里的亲昵。
清洁工阿姨望着路人时流露而出的浅浅一笑,宛若揉在蜜糖里的轻云,融化了整个春天。那种感觉,散漫而舒媛,逢上周遭,飘洒一份静谧的光,拂过时间的影,过季节的坎,安静而透彻。
运水工姐姐完成每项订单后,与顾客四目相对时羞答答的微笑,更像是天使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竟那么完美。好似一朵春日里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饱含着晶莹的雨珠。
滚滚春色就四处漫溢,春天的花儿漫山遍野蓬蓬勃勃,势不可挡。人间孕育而出的春色却比自然的好的多,毕竟它经过真情实感酝酿而出的。细细想来,这人间的动人春色,轻盈而又宁重,阳光而又羞涩,简单而又难以琢磨,足以弥补稍纵即逝的春光。
我与微笑同乐,与春色共舞,以微笑延绵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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