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首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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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元旦。

新年岁首,却见两鬃斑白,顶上黑灰中渗出白来,甚是与新年不相称。便想着去理发店,将这不合时宜的头发理掉,也算是遮掩一番岁月留在发间的痕迹吧!

老去的光阴总会在不经意间呈现出来,谁都愿意留住它,但毕竟时光不等人,更不会驻足停歇。

夜幕来临,晚风并不寒冷,还有丝丝暖风,应该是楼内阴冷的缘故。四周已是漆黑,黑的树,黑的路,黑的楼房,黑的天空。正纳闷怎不见星光时,却见西面的天空一弯细细的月牙,孤独地立与层楼之上。天的孤单,是因为冷。月的孤单,却是因为广寒宫。

已是年底了,那细月告诉我,已是腊月初七。

冬的夜,听不见半点虫儿呢喃,也望不到半点飞虫扑灯。

路灯昏黄的躲避在树丛中,并不亮堂,只能让行路的人照到周围的路面。记得,起初路灯是光亮的,时间不仅仅带走了新鲜感,更是挤走了清新味。说来,树木的滋长,枝叶的遮挡,也使得路灯褪去昏暗之中,并不能全怪时光的流走。

偶尔有路过的车鸣声,从小区外的公路传来,断断续续并不格外清晰。却可真切地听到,鞋底与小区内红砖路面相擦发出来的响声。响声夹杂着与地板或是积尘、或是绿苔、或是砖屑,摩擦而出老旧的沉闷声,一想搬来这里,已有了十年。

经过保安亭,保安依然神情自若地望着手机,根本不理会拦车栅外一位陌生人的问询。当我走近门前,用门卡刷门而出。保安才缓缓抬起头,嘴里嘀咕着,陌生人喏喏闪入门内。轻悄地走着,似乎害怕保安会将他拦下。

我回头望见他身后背心上的“饿了吗”字样。辛劳的人儿,任何一个工种都有自己的独特与辛酸。快递小哥是这样,保安是这样,我将要去的理发师也是这样。他们都有值得尊重的一面,谁又能责难谁呢?

来到理发店,一地黑灰的发渣。

微笑着奉承年青的理发师老板,他却自嘲地应道:是自己懒,不愿意清扫。一地的断发,其实就只是几个人的,生意清淡。还陪笑着,一声叹息。

理发师熟练地剪裁着头型。很快,黑的、灰的、白的头发,一一坠落在红色的围布上。理发师的手,犹如游蛇,倏然滑动。很快,老态稍稍褪去,精神了许多。理发师开始夸夸其谈,年轻人都有相同的毛病,爱显摆自个。不过,被理的却爱听,我也一样。

付钱时,理发师扬扬手,示意涨价。理发的人,都会习惯定势,总爱找同一理发师。一直以来,理发师都保持着低价为我理发。涨价,意料之中,又是年底。

我打趣,再低价,你可要没饭吃了。他笑出声,欢笑地与我道别。

再次步入夜色之中,才发现夜似乎更深了。

宁静的夜,孤寂的月,清浅的天,黑灰的楼,偶尔闪过光亮的公路……

时间在静与动、暗与亮中流逝着,一晃十年了。望着身边闪过的小店、街道,当初入住时,这里都只是一间间紧闭的店面。没有餐饮、没有娱乐、没有医药,也没有超市……现在这一切都拥有了,人群却又一一的外搬,转向更加繁华的市区。

不禁感慨,世间事事如此,拼命往高处登攀,当最终攀上高峰之后,却发现正悄然滑向低谷。再一次的攀高,又一次的滑低。人生就是在一次次的逐上和一场场的坠下中演义与转换。

今天是元旦,新年伊始……准备攀爬!

(2020.1.1 灯下)

(责任编辑: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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