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瞬间也是永恒
十月的月色很好，虽然没有中秋的圆，却依然明亮，静静地爬上窗台。我坐在月光下，闭上了眼睛，沉浸在回忆里。虽然，许多往事已成为一个个不连贯的瞬间，但，回味起来，苦涩中带着丝丝的甜蜜，还掺杂着些微妙的感动，这种感动会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心里。 一、 窗外，有一条被月光铺满的绿荫小路。我们曾无数次地静静走过，不用言语，只是用心去寻找那首叫爱情的歌。挽着月华，我们悄悄地享受着甜蜜。 秋夜很宁静，只有不识趣的秋虫在柔情的绿草地里兴奋地叫。我们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那些恼人的生物偷听了去。 这样的时刻，你总是说像做梦一样。傻丫头，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能和你在一起，本身就是我真实的“美梦”。 “昨晚我梦见你了！”你常在月光下突然大声说，吓了我一跳。 “是吗，那你梦见我们干什么了？”我笑眯眯的问。 你“嗯，嗯”了一会儿，忽然紧紧搂住我的胳膊，一脸幸福状：“不告诉你！” 亲爱的，如果你从海外归来，我一定要套出你做梦的内容。不过，我也不急，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逼供。 二、 枝头的秋花在摇曳着，树上的果子也悄悄地成熟着，娇艳欲滴；萤火虫偷偷窥探着，隐隐地把粉红色的骊歌在空中回旋；白月光中，我们默默对视。 我总是把你比花儿，而你却会不高兴地说：那样凋谢得快。 而你，常把树上的果子与我相提并论，叹着气，对我端详半天，道：“说实话，我真的想不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看上像你这个歪瓜劣枣。” 我愤愤不平：“那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你笑眯眯的说：“因为我爱你呀，笨瓜！” 多么睿智的回答，“爱你”这两个字，我一直记忆到现在，足见其杀伤力。 三、 盛开的雏菊与几滴露珠在约会，引发出一段秋日恋情；苍穹中有行南归的雁阵，衔着秋日在呢喃，放飞轻柔的梦；蓝蓝的天空愈发透莹，淡淡的云远远飘着，深邃得使人心驰神往。 然而你最在意的，却是那一株株的枫树。那枫叶红得如盛装的新娘，经过雨雾的侵润，恪守着爱的甜蜜，在季节最深处摇曳；飘落的叶片如火一样的眼神，灼灼闪光。 你拾起枫叶，夹进书中，说是最尊贵的书签。 “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最珍贵的人呀？”我一本正经地拿肉麻当有趣。 “不，你一点也不珍贵。”听口气不像在开玩笑。 “什么？”我感到有点不爽了。 “红枫叶深秋才有，现在不拾就失去机会。而你，命中注定就是我的，我永远不担心会失去你，所以，你不珍贵。” 四、 几缕秋风拂面，撩动月光的白发，那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透过敞开的窗棂，触摸到了秋天的温度，握一把苍凉，枕一夜惊涛。 风儿过后，把天空托到最高处，显示出高贵与神性，同样把心擦拭得像蓝天一样空灵淡泊。拨去繁冗，该留下的静静地坚守着，该消失的默默离去，一切都是那么从容，婉约成一束黄花，简约成一首小令，零落成泥抑或碾作尘埃，留下的香气，淡淡的，让人怀思。 然而，再美的秋景看多了也会厌烦的。 “写论文真烦人，上网也没劲，读小说打瞌睡，最近连看秋景也腻味了，我真的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你曾愁眉苦脸道。 “是的。”我呷了一口茶，心想，你才知道啊。 你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忽然很紧张的说：“哎，要是我有一天对你也厌倦了，那怎么办啊？” 我差点把茶喷出来，连忙作潇洒状：“咳咳，这样，要是你对我没感觉了，就甩了我吧，我不怪你的。” “不行，”你严肃地说，“我会心软的，你一求我，我就不忍心了。” “这个嘛，我不求你就是。” “你为什么不求我，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你急了，“不行，你得求我，不许不求我，听见没有？”你开始不依不饶。 最后，你居然想通了：“哎呀，我怎么会厌倦你呢，嘻嘻，不可能吧？” 五、 秋天在江南是个雨季，而你我却喜欢听雨。雨是亲近、雨是疏远，情感的跌宕中，雨便成了媒介。 你我的雨中情还得追述到毕业前。 某晚，我第一次大着胆请你在大学边的饭馆吃饭，不想竟碰到即将出国的前女友，遂三人同席。 你何等聪明，一眼便察知端倪，只装作不知，三人默默吃饭。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大雨，更添愁绪。席终人散时，前女友看门外风雨飘摇，神情一片茫然。你见状，悄悄拉我到一旁说：“你送送她吧，反正我也有伞，今天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我默默摇头，一字一字说：“我不送她，送你。” 你再三劝说，我一言不发，终于眼瞧着前女友冒雨钻进出租车离去。 肩并肩在伞下慢慢走着，我向你坦白：“其实，她是我前女友。” 你的头轻轻靠着我的肩说：“这有什么，我也瞒了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其实，我没带伞。” 细雨轻轻，软语呢哝，淡淡的暖意弥漫在空气中；几对撑伞的少男少女，走过小街，踏响着水声，如鼓起的掌，又象一群白鸽，快乐地尾随着恋人私奔，阵阵柔情，如雨丝般缕缕上心头。 我说，我愿意做你永远的伞。 于是，我直面风雨，尝试着为你撑开一个晴朗而圆满的伞。我把青春披在你的头上，象红叶在秋野上挂一片旗语。 就这样，我们喜欢上了秋雨，共同爱上了听雨，并享受着难得的雨中情。 六、 玻璃上有花，那是秋雨留下的朴素语言，月光轻描淡写地把它们染成银丝。 青砖绿瓦，小桥流水，这些景物挽住了雨季的清凉，又化作一个个只有片段的凄美故事。 大别大离大弃大舍，窗上残留的雨花渲染成一祯模糊的风景。 远处有云，云将雨的足迹踩成了虚空，被风儿追逐着，淡淡的，轻轻的，蒙蒙的，飘飘的，就像我的牵挂。 过去的日子也许真的是梦，我们从梦中走来。那就将思念放在流水去处吧，抑或云里烟处，让记忆也化成一朵雨做的云，湿湿的，绵绵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爱的期盼，真情不变。 唉，我亲爱的，心动一刻，虽然只是碎片和零星瞬间，但藏在胸间的甜蜜却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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