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空旷。谷底,
大大小小的石头,光滑,像一群
身体柔软的人在晒太阳。
它们看上去已很老了,但摸一摸,
皮肤又光滑如新鲜的孩童。
这是枯水季,时间慢。所有石头
都知道这个。石缝间,甚至长出了小草。时间,
像一片新芽在悄悄推送它多齿的叶缘;又像浆果内,
结构在发生不易察觉的裂变。
我在一面大石坡上坐下来,体会到
安全与危险之间那变化的坡度。脚下,
更多的圆石子堆在低处。沉默的一群,
守着彼此相似的历史。
而猛抬头,有座笔直的石峰,似乎已逃进天空深处。
在山谷中,虚无不可谈论,因为它又一次
在缓慢的疼痛中睡着了。
当危崖学会眺望,空空的山谷也一直在
学习倾听:呼啸的光阴只在
我们的身体里寻找道路。那潜伏的空缺。
那镂空之地送来的音乐。
(责任编辑: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