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原上,有一个正在被改造的村落:南社村。我两次有机会去村上闲逛,感受了村落的古朴和温馨。
南社是个大村落,刚刚修成的蟠龙大道,把村子一分为二,而我两次进村,都在村的北半边,正好与我的故乡地处一个方向,感觉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前年冬天公司在原上施工,我在班余时间有幸进入南社村。那天南社的自乐班正在彩排,一座简陋的舞台,红地毯覆盖了台面三差不齐的木板,背景是搭舞台的原始围布,没有刻意设计的布景。文武乐器就坐在台侧的木椅上,演员轮流上场往台中一站,扯开嗓子吼起来。观众都是老年人,也有青年人,不过青年人往往是过客,憋一眼而远之。最大的感受是村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不笑不说话,人人笑容满面。往村里走,街巷两边有许多店铺,药店、建材门市、商店、菜店、饭馆、电信门市、婚庆公司、寿衣花圈、手机店等等,应有尽有,完全一个小村镇街道。正月里我又去了一趟村巷,老远就听到锣鼓家私震天响,几十面大鼓轰隆隆响彻云霄,各种家私锵锵镲镲,一曲震撼的民乐交响曲。我看到在一群挥锤敲拍镲的男人伙里,许多妇女擂鼓打镲敲锣,乐观自信洋溢在脸上。
那年三月十一日,我走下了蟠龙原。
今天,我又为蟠龙原拍照。南社村的街道,其实就是一个传统的古村落,土屋、砖房、蓝瓦、红砖院墙,这些与其它西府的村落没有什么两样。随意走进路边一家普通饭馆,这是一家村民大屋的后屋,店门就开在后屋的一边,一位农村老妇热情的问候我吃什么。走进店内,一对男童正趴在饭桌上就餐,有点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填着面条。我的镜头对准了两个小家伙,却怎么也按不下快门,他们的调皮让我的眼里没有了主意,好不容易抓了几个镜头,没有一个自己满意的,无意中拍了一个男童在外面扒饭的镜头,总算了却了自己的心愿。不料当我到村中的庙堂拍照时,发现那个妇人偷偷的跟在后面监视着,我心里想,她可能以为我是给他孙子打主意的人贩子。
北边的南社村有两处庙宇。一处在村子的南边,八角亭子式样,古朴的那种,雕梁画柱十分精巧。前门原来只有一座,门楣书写〝兴隆寺″三个大字,这次我发现在它的西边又修建了一座,与原来的样式一摸一样,只是还没有描梁画柱。走进寺院,东边一连三座寺庙紧跟其后,几座石碑轰立期间,上书各位布施者名姓及所捐款数,其中一笔是某全国人大代表所捐二万八千余元。西边南北向一排僧房,有大沙发摆放门口,看得出古庙历史悠久。另一处在村子的南边,正在修建,号称〝魁星楼″,两层的,只有十几个平米大,庙前新立两块石碑,记载着修庙事宜,背面记录了许多布施的人名,其中有北社村捐赠五百元的字样,我怀疑这可能是北社村地界了,两村如果能如此相连,可谓地造天合的一对。石碑的字是被雕刻上去的,工艺方面有凤翔某某字样,好像是凤翔师傅参与篆刻碑文了。有趣的是庙宇就修建在正加紧施工的学院公寓楼的旁边,捐建的是一个钢材公司。我从来不相信神鬼能保佑人发财升官,但我佩服现代人利用这种虚无的东西教化人的高明。我在两处庙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并拍照为他们留念。
在村巷里,我看到了这样温馨的一幕,一位老人坐在一副残疾轮椅上正埋头吃饭,阳光暖暖地洒在他的头上和脊背上。旁边一个门店的街边,一对年轻夫妇相陪,他们蹲在离老者不远的街边一边吃饭,一边照看着老人用餐。当我把镜头对准这温馨一幕的时候,我突然泪奔了,不能自控,老人不易,生活更不容易,人在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的那一刻,能有这样的儿女不离不弃的照顾就是大福。我也想起了网络上那些疯狂的喷子,我不想让那些没有任何底线和教养的唾沫星子沾污这圣圣的一幕。我拍下了那对年轻的夫妇,把那个老者留在了画面以外。我知道,南社村人的生活永远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