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青涩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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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我不早慧,学生时代的我小器未成。回想起懵懵懂懂的青涩朦胧岁月,宛如山间曲折潺湲的清澈小溪流,有时从容不迫,有时跌宕回旋,有时大起大落……演绎出人生复杂命运的苦乐、无奈、甘甜、迷茫、惆怅……所幸岁月安好,苍天眷顾,歧路漫漫终有尽头,不忘初心再忆当年衷情。

  小时候,我经常和同在乌孙山下农一连的小伙伴们去二队闲玩。在二队路南面广阔平整的农田里有座30多米高的钢铁三角了望塔。夏天到来时这里的庄稼地肥水足,长势喜人。翠绿高昂的玉米地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绿油油的小麦地、向日葵、胡麻、西瓜等作物高高低低,交叉比邻而居,风中飘来的花香草香格外芬芳怡人。在玉米地里玩捉迷藏时大家都不愿意充当寻人的角色,连绵浩荡的青纱帐里随便一藏都会让找的人无可奈何、望绿兴叹。有一天几个大些的孩子自告奋勇说要爬上铁塔瞧瞧,当时我才六岁多点,身体瘦弱,但禁不起大孩子们充满野性的诱惑和怂恿,一个个陆陆续续上前抓着一排排铆钉固定的钢筋扶手开始往上攀登。我沿几乎垂直的铁塔爬到十米左右时,心里面咚咚乱跳,往下一看腿脚发软,往上一望头晕眼花。很快领头的大孩子爬上了30米处的圆台里面,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催我们赶快上去。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下全不看不顾,一心盯着眼前的钢筋扶手一层层往上挪动。好不容易到了28米的高度,突然伸出右手抓住的扶手出现了个半松动幅度,吓得我大气不敢出。最后终于咬牙通过这艰难无比的心理考验登上了两平米左右的圆台。圆台上面有遮阳挡雨的扇形铁架结构,空中的风吹得很清爽、顺滑,在上面遥望绿海般绵延的庄稼地,视野开阔,心旷神怡。我们在上面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然后依次往下慢慢爬回地面。下去时感觉顺利多了,就是28米处的松动扶手让我依然心惊肉跳,高度小心。当时人虽小,但早早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要是不小心摔落地面绝对是一命呜呼的危险举动。这种幼小年龄爬高塔的危险游戏我也只玩过一次,现在想起来还能感到背后好像嗖嗖的冒凉风出凉气。

  至于我在县城上的小学时代,可以说幼稚、疯狂、自相矛盾。学校每年到了端午节前一天的时候,校园里悄悄弥漫起一种奇怪的浓重气氛。很多学生私下里备好水枪(包括自制的)、小水桶、小脸盆什么的,就等中午的欢乐时间一到立马抄起家伙大干一场。很多学生提前来到学校强占有利地势,玩起互相泼水(注意是泼水,不是撒水)的整人游戏。有的糊涂同学一推门,门上担放的塑料盆里满满一盆水迎头盖下,淋得人全身湿透。有的人开始谋划班级对战升级,一桶接着一桶水源源不断接力般的泼进对门的教室门口区域,也有偷偷从窗户偷袭泼水的,总之冲在最前面的人往往成了滑稽可笑的落汤鸡。也有心眼缺德的高年级男生,近处的水不够用了,远处的也不想去费力运水,索性把教室跟前树下渠沟里的泥巴水刮进桶子盆子里,趁人不备猛一下泼到人身上,这下课成了泥娃娃、脏猴子。每当到了这危机混战的关头,老师们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命令大家火速打扫“战场”,准备下午上课。不用说这样的下午学生上课会有怎样的效果可想而知。

  有一次,我家住的大院里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孩故意欺负我,我父亲带我去找那小孩的家长评理。可是当我见到他爸爸很凶的样子时竟吓得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有理也说不清,结果反而被他们一家人冲了我们一顿,父亲对我的表现感到很失望,也很无奈。第二年,我和那个鬼心眼小孩成了同班同学,三个月后我居然还和那个曾欺负过我的小孩成了形影不离的死党好朋友,过年时他叫上我去他家玩,带我一起喝红酒,两人一上午喝完了一瓶子红酒,我迷迷糊糊回家后直接醉了,躺了一晚上才清醒过来。而且后来我还和他的妹妹成了同桌,只是他妹妹脾气很暴,跟她一不小心发生小矛盾后马上凶得像母老虎伸手拿指甲上下乱抓乱挖,经常挖得我手背和胳膊上一道道血印子,有时招架不住只好落荒而逃,后来她成了我邻家大哥的媳妇。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感到非常的奇怪和无语,怎么会和这家兄妹有这么些乱糟糟说不清的同学关系。

  我刚上中学时,性子非常野,上课爱说话做小动作被老师罚站在教室后面。我还一副歪歪唧唧很不服气的样子。正好与我哥同学的妹妹坐同桌,她长得文静秀气,学习又非常好,偏偏对我的野性子十分的看不惯,一有机会就跟我絮絮叨叨的讲道理,时间一长,还别说,我的丑脾气和直肠子性格慢慢平稳了起来,学习成绩也逐渐有了起色,对她当年苦口婆心的帮助我心里还是非常感激的。还有一次,大概是初夏的时候,学校安排我们全年级参加修筑校门口到城郊省道的对接公路,有800米长的距离。我们要做的就是靠人工用抬把子或小车连续运土石垫路基。这活对我们来说可是重体力劳动,刚开始肯定不适应,每天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几天后大家慢慢适应了修路的劳动节奏,不但工程进度加快了,而且还有了更多的休息娱乐时间,这都是班主任李老师组织管理有方,再加上跟其他班级展开了劳动竞赛,把大家的积极性完全调动起来了。差不多20几天的辛苦劳动,我们顺利完成了预定的义务修路任务,受到了上级部门领导的表扬。那年秋季开学后的一个周末下午放学后,跟我同班的一个男同学邀我一起回他农村的家里玩两天。这下可好,我也没有跟家里人打声招呼,直接去了30里外的同学家尽情玩耍了两天时间,直到第三天和他一起回到县城准备上课时才听说家里以为我失踪了,当天傍晚一直找我找到了深夜时分,最后没办法还去城镇派出所报了案。家里人见我平安归来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我自此感到了自责,明白了出远门必须要事先和父母打招呼征求许可才是做儿女的基本道理。

  在中学我因为有时贪玩无度,有几门功课学得不太扎实,成绩下降得明显。班里有两个从老家转来的学生(一男一女),虽然年龄比我大两三岁,但他俩学习非常刻苦勤奋,成绩也是名列全年级前茅。我遇到不懂的问题就虚心向这两位学哥学姐请教,时间长了也就成了好朋友。尤其是那位女同学,对我就像大姐一样关心、帮助,周末还约到她家去,耐心帮我补习落下的功课。后来那位男同学和我都去了千里之外的省城继续求学,周末还相约聚会吃过几次饭。而那位女同学也嫁给了我们班的一个老家在东北的男生,听说婚后已经移居到东北了。现在细想来,像这样古道热肠、愿意耐心助人的淳朴同学情是很难再遇上了。

  我经常认为自己是属于性格上晚成熟的一类人,所以在稀里糊涂而又生龙活虎的学生时代里表现出诸多低情商的多重复杂人格特征。一切都是新奇而又迷茫的,朦胧而又专注的,看似无忧无虑、漫不经心而又经常心事重重、多愁善感的……很快青涩青春不在,岁月沧桑匆匆流逝,我也在一天天的成熟思考和奔波劳累中渐渐磨砺了单纯、急躁的性格脾性,却再也寻不回那令人无限感慨、风风火火、义气为先、风云激荡的金色年华和重重回首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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