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行平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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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上午,骄阳似火。在号楼村下村,上午11点过,书记坚持要实地去看一下平虎山的路。村干部和女组长都说路比较远,又是上坡路和山路,要去也要吃了午饭去。书记说,我们只走一段,看一下就行。听说这个地方住着几十户群众,一直不通公路,里程长达3公里,而且还很多是贫困户,今年还要脱贫。我也赞成书记的意见。于是一行7人,不戴草帽,不打伞,就上路了。

  从村办公室出发,还没走到300米的公路,就开始爬坡走土路。路窄坡陡,实在难走,加之烈日当头,一行的女干部就开始有点吃不消了。我不禁就问“这路是山里的老百姓经常出行的路吗”?村干部们异口同声地说:“是啊!祖祖辈辈都是走这条路。我们一个月至少也要走个两三回”。一听这话,我的心顿时沉重起来了,脚步却变得轻松起来。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半山腰,这里不仅路面平直,而且风景特好。路的两面开满野花,还有郁郁葱葱的绿叶,一行人马上精神起来,感觉来到了世外桃源,似乎有一种来旅游的感觉。大家一下忘记了疲劳和炎热,习惯性地纷纷拿出手机,忙着开始拍照,一定要留下这难忘之行。

  本来说的只走一小节路,看一下情况就往回走,殊不知,走了很远,因为看不到农户,大家都没有往回走的意思。走着走着,同行的女干部就有点掉队了,大家的衣背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水直往外冒。书记发话了,说:“哪里能看得到农户,我们就走到那儿不走了”。女组长说:“快了,前面一点路就可以看到整个平虎山的房子”。我们坚持继续前行。这时,村里的一位干部讲述了这条路上的一个非常心酸故事。一位曾经的组长,现在将近80岁的老人,去年在山下买了一头小猪,在背着小猪回家的路上,老人一共摔倒了三次。好在老人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可是等活猪背回家,却已成了死猪。听了这个故事,我不禁问:“难道从来就没有人组织过修路吗”?村干部们说:“有哇,还有好几次哟”!此时,我的心显得更加沉重。

  在无声无语的行走中,我们就来到了预约的地方,一个山弯处。站在小山包上,就可以影影约约看到远处几间陈旧的瓦房。这时,一看时间,快到12点了,我们准备跟镇伙食团联系留饭。女组长说:“其实农村饭挺好吃的。平虎山有两户农家饭煮得不错,不知在不在家”?其实,女组长的心思非常明白,她就是想我们到平虎山去,走之前她就建议大家先吃一碗方便面才上山。这一说,还正和书记心意。书记马上说:“你联系看,人在不在家?在家我们就去。不要什么肉啊,热天只是煮儿稀饭,炒点胡豆、洋芋片,凉拌点豇豆都行了”。女组长马上打电话,打通了很久没人接。她一边自言自语“可能是手机放屋里,人在坡上”,一边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这下通了,女组长大声地说“赶快把饭煮起,镇上的领导来看你们来了”。就这样,我们又开始了平虎山之行。女组长离开我们,小跑前去跟我们煮饭去了。

  我们又爬了一个小时的山坡后,终于来到了平虎山。这里,简直出乎我的想象,没有一块完整的平地,住户零零零散散,庄稼种在斜坡上,完全感觉不到平虎山这个味道。首先,我们去了老组长家。沿路的杂草铲得非常干净,老组长家屋里屋外也打扫得非常干净,好像是精心准备了一番似的。几间陈旧的土坏房,屋内也非常简陋。一张老式的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正放着《三国演义》。听说我们去了,老组长显得非常热情,马上搬凳子让我们坐。经过摆谈,我们才了解到,老组长现在一个人在家,儿子都外出务工去了。他今年79岁,身体还很硬朗,精神也好。一个人种了几亩土地,还喂养了10多只羊。听了我们都感到非常惊讶。摆谈中,老组长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当问到有什么要求是,老组长只是说:“我当组长时,三次组织修路都没修通。只希望把路修通。”老组长说这些话时,显得是那么轻描淡写,好像一切都在笑谈中。背猪摔倒三次,猪都摔死了,好像在他身上从没发生过,提都不提一下。当书记说:“我们今天来就是规划路的。”老组长又笑眯眯地说:“那又好哟!感谢你们。”时间不早了,我们起身告辞,前往煮饭的地方。

  我们又顶着烈日上路了。在路上遇见两位老大姐,听说我们是镇上来的领导,满面笑脸连声说“领导好,领导好”!下坡上坡,来到一户农家,眼前一亮,一座标准的条石砌成的非常美观的房子,我感到非常惊讶,平虎山上还有这样的房子?村干部介绍说,这就是平虎山最富裕的家庭了,还是外地的师傅来修的,当地的师傅还没有这个技术,已经修了30多年了,今天中午就在这家吃午饭。我们迫不及待地往屋檐下走,屋里屋外也非常干净,女组长正和几位女同志忙着洗腊肉和洗菌。看到我们去了,忙着跟我们端温热洗脸水,叫我们洗把脸凉快凉快。确实,洗过脸后,虽没有电风扇,歇一会就有一种凉爽的感觉。老板请来周边的邻居都来帮忙,四个女同志煮饭忙个不停。我们边休息边和村干部聊天。

  吃饭前,为怕我们饿着,主人拿出花生,还有小孩喝的纯牛奶。我们都吃花生,却都舍不得喝牛奶。是因为像一位村干部开玩笑说的那样,一盒纯牛奶是不贵,可是要去买回来却太费事了。腊香肠和猪耳朵煮好后,主人又让我们品尝了一次可口的“菜板肉”。等到下午2点过吃午饭,一桌美味的午餐,大家却有点后悔之前吃多了点。面对松菌沌土鸡、油浸浸的箜洋芋、自家包的皮蛋、新鲜的绿叶菜……大家似乎又饿意袭来,大吃个不停。正吃着,来了一位50多岁的驼背,是村里的单身汉。一位村干部跟他开玩笑说“你背上的娃儿饿了没有”?单身汉风趣地回答道:“我跟他喂了奶才出来的”。我们都喊他吃饭,他说吃了的就是不上桌。后来,主人喊他来“还是来喝儿酒”。单身汉才挤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药酒。可是坐了好一会,就是没看见单身汉吃菜,我们都问:“你怎么不吃呀”?单身汉望着主人说:“只是叫吃、吃、吃,筷子都不拿,你叫我怎么吃嘛”?这才发现他居然还没有拿到筷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就这样,大家有说有笑,吃了一顿开开心心的午餐。

  饭后,我们准备起身回单位,却只见乌云滚滚,一会就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好又坐下来等雨停再走。此时,我不禁在想,难道这里的平虎山庙还真那么灵,感动上苍下雨留客,要我们在平虎山多呆一会,深入关心了解一下这里的群众。因为有好多年来,这里就没有镇上的主要领导来过了。雨一直下,确因有事,我们不得不起身告辞。老百姓再三挽留,我们依依不舍,并一再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下次我们一定把车开到家门口。离开平虎山,打着老百姓借的雨伞,踏着泥泞的小路,穿行在湿漉漉的草丛中,走得缓慢,也走得艰辛,但我们的心情却显得特别的开心,还真有一种雨中游平虎的感觉。这让我突然想起这里流传的一首打油诗:将军脚下一碗水,横过背弯下平虎,漫游小城到塔河。这是平虎山先人对家乡美景的赞誉和陶醉。此时,我虽然不能完全感受到平虎山先人的这份惬意之情,但让我不得不感叹平虎山人的智慧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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