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的名字很响,一般人选择云南游,就是冲丽江这个名头,这次云南行,重心当然在丽江。
说丽江是一个古城,实际上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因为真正的古城在1996年大地震几近毁灭,而当时,我国正在为丽江申报联合国历史文化名城,可以说,这个时候正在刀刃尖尖上,政府立刻采取修旧如旧的方法,计划三年,实际上用两年的时间完成了修复,这样的历史在10年后重演,只不过地点换到北川,修复变成了新建,可以说,这是我国重建的两个样板。
重建以后的丽江大体保留旧有面貌,整个大研古城被流水穿透,而流水仿佛是大研古城的血脉,维系着古城的生命,一步一水,一水一景,让这个重建的古城古朴典雅,透着迷人的风姿,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人。
我们游逛的当天,天气极其粘人,一忽儿晴,一忽儿雨,明明暗暗,将大研古城的神魂展览无遗。雨中行人偏少,几个人撑着雨伞,在当地特有的石条铺就的街道上闲逛,真以为是走着慢城,仿佛走进戴望舒的《雨巷》的世界。
撑着油纸伞,
独自
彷徨在悠长,
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
我一下子进入粘人的诗味当中,在诗中行走。
在大研古城,不需要导游,因为是水就是最忠厚的向导,跟着她去,逆着她而回,两只眼睛慢慢的观察,在视野所及全是生活,要么是客栈,全与水糅合在一起,给你一种天然的居家的渴求;要么是饭店,买的食品也十分亲民,绝没有一味求贵;要么是学校,那是一个民族成长的地方。
当然丽江也有脱俗的地方,当你不小心经过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下方的时候,一段袅娜的歌声传入耳膜,一段婀娜的腰肢出现在你面前的古色古香的窗台,也许偶尔可以看到藕白的双臂不经意的探头的一瞥,你的心痒得如柳枝一样摇摆,心中自然会想起郑愁予的《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
我觉得只将江南改为丽江,正好写出那种心情。
在丽江,也有人想过一种特凡俗的日子,在晚上的大研古城,人山人海,这正合乎国人喜欢看人头的习俗,在透底的俗气中寻找幸福。丽江甚至可以过一种重口味的日子,,因为,这是一座艳遇的城市,只不过是游客与游客的艳遇而已,只不过我们都老了,只会在酒吧一条街上穿过而已,看他们和她们的喧嚣,热闹是他们和她们的,我是什么也没有。
更凡俗是丽江有很多假和尚,见面总是夸你印堂发亮,前途远大,然后是送你两个字,最后是叫你给钱,同伴被骚扰了几次,但又不好太拂人家面子这个时候,儿子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对付,我就现用了一次,当假和尚过来,我耐心的听他讲完,当他要送往东西的时候,我一本正经的划着十字架,给他说我是基督徒,果然,假和尚就走开了。
行程的最后一天,游束河古镇,城不大,和大研古城比起来,更加真实,街道更加狭小,生活的味道更浓,古镇和农田溶为一体,我认为,这个地方更能体现纳西族的真正生活,街道上到处都有马粪的味道,也随时可见游客在马背上游玩,不要忘记,这儿是茶马古道,这个味犹如一本史书,真实的记载历史。
快要离别,我们在一个叫着“彼岸花”的酒吧停下,叫来一壶滇红,靠栏杆坐着,欣赏栏杆下的脉脉的流水,照例,有柳条荡漾,水底也有油油的青荇,在我们的心里边招摇,将要离别的心撩得慌乱,这个时候演艺台上,驻场的歌手唱着王菲的《彼岸花》: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
等待昙花再开
把芬芳留给年华
……
其实,北川和丽江一样经历地震,一样经历重建。一路走来,我苦苦追寻的旅程却只是本质相同的版本,只不过丽江在岸的这面,北川在岸的那面,一样寻求着涅槃与新生。我们这些历经统一痛苦的生灵,应该这样活着:
紧握着我火把
他来我对自己说
我不害怕我很爱他
他就是我们以前的,现在的和未来的日子,还有自己拥有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