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洗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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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六月二十三,也就是小暑过后第九天,星期天,晴,夏日如火。俗语云,不愁五月无大水,不愁六月无日头。山沟沟里的大水早已发过几次了,不过这里今年的大水比往年要是要小些。梅雨季节正式宣布结束后,入伏以来这里的第一场暴雨,俗称走暴,竟然是在今天下午的17时30分。

  太阳高高地挂在西边的天空上,空气热得有点发烫,四周一丝风气都没有,晴空万里的天空,头顶忽然陡起朵朵乌头棉花云来,接着洋洋洒洒地飘下几滴雨点来。雨点跌落在发烫的地面上“吱吱”着响冒起了轻烟,气化了的雨滴,掺和着一浪胜似一浪的暑气,让路上的行人苦热难当。因为预先与人约好要去一趟街市,度量着头顶上的几滴雨不可能就此下大,便顾不得炎暑逼人,迎着雨,迎着暑气,同时也迎着雨中的烈日,光头走在公路边人行道上的树缝下,一门心思地往前赶着路。

  瞬间,头顶上的乌云越来越浓,阳光照射的范围也越来越小,没有雷鸣,没有电闪,忽然间风也来了,雨也大了,路旁的树荫下雨滴也变得密集起来,看远方骄阳似火阳光普照,这里却已是大雨滂沱。“东边日出西边雨”唐诗中写的不就是此时此景么?我紧走几步,找到一处关门闭锁的音乐培训机构院校门口,头发与衣服刚好微湿。暑气渐渐消退,空气中的湿度已有了一丝微凉,暴雨肆虐冲刷着这人闷得发慌的炎暑。在这烦躁喧嚣的城市里,每个人就像一个上紧弦的机器,为生活忙碌奔波着,乡情、亲情、友谊几近麻木,有的人想的是温饱,而更多了人想的是享受。尔虞我诈,有奶便是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大有人在,正如这“道是无睛却有晴”的夏日。

  六月落雨隔田埂,暴雨与烈日争强对峙互不相让的事情,肯定不会就此握手言欢。楼台烟雨,淅淅沥沥。大街小巷,风雨霏霏。17点47分,这里的风更强了,雨也更大了。风助雨势雨借风威,道路两旁的绿化树,被风吹雨打得拼命摇晃,似乎大呼痛快,又似乎不堪摧残。烟雨蒙蒙层层雨幕下,公路上已不见了行人的踪影,各类汽车却依然冒雨呼啸而过,高大建筑物的遮挡下,这里已无法看清远处的阳光。几近干裂的路面,早已不再在丝雨下“吱吱”漱响,而是很快地被强烈的暴风雨淋湿浸透,强大的雨水流动,随着车流的碾压,雨水四溅下低涯处很快就积满了雨水。马路两旁许多商店的门口,拥挤着避雨的行人。打赤膊的男人,穿短裤的女子,还有嘻笑看雨的童孩,指指点点的姿态,远远看去,不知道是在诅咒,还是在议论,还是在戏说着这一阵足够洗去一路轻尘,带来短暂降温的喜雨?我带着一丝洞察的敏锐,透过雨幕睁大眼睛仔细看过去,发现躲雨的人群,大都数都是中老年男女,偶有一两个年轻伢极不协调地倚在旁边,却不参与众人的议论,尽管仰望着天幕。也是的,现在的城市化日新月异车水马龙,私人汽车如雨后的春笋,不在意间布满了大街小巷。这是一个年轻人的世界,更是一个有钱的世界,或许,只有像这里经济还不够十分发达的小市镇,才会偶尔让人看到一两部破旧自行车在路上行走,而骑旧车者也必定是中老年人。看雨无聊中,一部公交车“嘎”然一声,在培训院校门口旁边的公交站台上刹住,有人冒雨冲下车,也有人冒雨冲上去。风依旧刮着,雨依旧下着,头顶这一片天,雨水没有半点想歇息的痕迹,一两个楞头青大概不忍浪费时间在他人的屋檐下躲雨,硬是耐不住性子光看头了冲进了雨帘,一任雨水将浑身上下湿透。远处偶尔有一两个半光头客,带着保险帽骑着摩托车,在道路上飞驰而过,溅起的雨水如冲浪般的两边激射,仿若是对风雨毫无畏惧。

  K2公交车己经来回过往了三趟,瓢泼大雨硬是一泻如注。17时59分,风也停了,雨渐渐地小了,雨点仿佛是失了势似零星地落着,渐渐变成丝雨终归于无,远处的阳光一直普照着远方的天空,待这里尘埃落定雨水消停,此时此刻毫无犹豫地扫射过来,斜照在高高的楼房上,在这里重新赢得了阵地,只是不知城外的天边是否会出现彩虹?18点过五分,雨水完全地停了下来,虽然头顶上的乌云,依然薄薄地在天空悬挂着,西沉的夕阳,却丝毫不减光照的热情,刚刚凉爽下来的天空,又有了一丝火热的暑气。

  雨后的市镇,空气中已有了一丝绿树山风般的清新,路上的行人忽然也多了起来,悠乎悠哉与匆匆忙忙交汇在一起,赶着回家的赶回家,去逛街的依旧去逛街,我早该走了,友人或许已在耐心地等我。

  霜叶居士于丁酉年农历六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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