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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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喝白开水吗?

  以前的我,一定会回答一般。但我现在很喜欢,喜欢白开水的纯净,喜欢白开水的无味。

  无味也是一种味道。四十里意志行的时候,水不够喝,很长一段距离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买不到水,更别说有什么冰镇饮料了。等到喉咙终于得到纯净水的滋养,才发现无味是辛苦后的清甜,还带有一些青春的汗水味。然而平常我们是不会觉得白开水有多好喝的,仅把它当做解渴的工具。

  无味到深处自然有味。煮鸡蛋是无味的,之前我们家吃煮鸡蛋的时候都喜欢沾点酱油。在一次家中酱油告急之时,我不得已拿起无味的煮鸡蛋细细啃食。一口,无味,第二口,柔嫩的无味,第三口,怎么好像有点甜?是的,有点甜。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甜,但是那种煮鸡蛋特有的柔软芬芳,就是无味深处的甜味。

  人生亦是如此。

  生活总是平淡无味的,但如果命运要给你加点酸辣的调料让你波澜起伏一下你也许也不大愿意。在我们“碌碌无为”的时候,也许我们会感受到拥有“小确幸”的甜,品尝到工作上的苦涩,遇到命定的辣妹子,还有为叛逆期儿女付出的辛酸。在酸甜苦辣皆尝遍后,逐渐老去,回归无味。这不正是无中生有,有又化无吗?

  鲁迅的三味书屋,人们常把“三味”解释成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但我更喜欢另外两种解释。一是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甘当无味的老百姓,满足于无味的粗茶淡饭,体会无味又深沉的书籍。二是佛教语言“三昧”,是诵读佛经、领悟经义的三重境界。诵经念佛,要的是一颗无味干净的心,一片无味纯洁的思想。三味是无味,无味可分三味,这便是无味的精妙之处。

  做人,要做个无味的人。无味,不是无趣。无趣的人,就是无趣,过于死板。一个无味的人,当大智若愚,当眼底六州风雨也岿然不动。不该说时不说,不该做时不做。但是又要像白开水一样,必要时给予干渴的人一些滋润,给予汗流浃背的人一些清凉。对他人有益,但待人真心。胸无城府,为人干净,在有原则的基础上能容忍。

  我喜欢喝白开水,喜欢做个无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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