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国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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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来临,无论我们如何贪婪地观赏途中美不胜收这的风景,布里斯班还是到了眼前,在兴奋之中走下火车时,迎面走来几个青年妇女,她们喜气洋洋送我们两颗奶糖,她们还热情地说着庆贺的话。永儿说他们渲染节日气氛,今日是圣诞节。我们打开“奶糖”一看,原来里边各装一小纸条,上面写着:whydidthetomatoblush?becauseitsawthesaladdressing,翻译过来是:为什么西红柿会羞涩脸红?因为它看到了撒拉。我们说多有意思啊。还没来及说声谢谢,她们已经走远了。我们看到大街小巷布满了圣诞树,圣丹树上的花朵和随风轻飘的彩带,装点得使这一原本美丽的城市更加美丽。

  我们一到布里斯班的菲里格斯大学,就有中国留学生问讯,桌上的电话铃连连震响。同学们(中国学生)相约,要去系主任朱明若教授家**度佳节,并且也邀我同去。为此,我们一路心中火烧火燎,只怕迟到,脸都没来及洗,直往朱教授家中去。

  和我们一同去的有七名中国留学生,他们是:邱五七(安徽人),戴正(江苏人),侯晓辉(西安人),罗海铭(广东人),王海清(青海人),仝振东(河北人),吴敬(安徽人),美(台湾人),还有邱五七的爱人,美的小孩子共十人。坐着朱教授为我们开来的小车前往。小车在转来转去的公路上飞速前进,我们在说说笑笑中来到了朱教授的大门外。让大家眼前一亮的是大门外的一棵开满黄花的大树,站立在禄如地毯的草地上。草地上,落英一层,可爱极了;大门近处有一株鲜艳的黄花,花朵足有碗口大,瓣儿如小儿手掌大,十分可人;还有许多小蓝花开在墙根下,幽静恬美,渗人心脾。朱教授家一只油黑发亮的大狗,在大门后边的短墙前边摇着圆型的尾巴,在“热烈”迎接我们。它看我们快进门了,高兴得跳跃不止。

  朱教授穿着做饭的围裙,从百忙中抽出身来迎接我们。寒暄之后,我们沿着一条窄窄的草路进入院内的楼房。这时,那条好客而可爱的黑狗早已跟着过来,挨个嗅着我们的手或衣襟,朱教授指着它对我们笑着说:“它就是那样!”

  进了客厅,大家尚未坐定,朱教授指着一株新买来的绿色圣诞树说:“就等你们来装点它哩。”又指指树下的小摆件,彩色小球,一堆彩带,说:“这些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学生们齐声热烈地响应着,但并不立时“工作”,而一窝风似的,叫着笑着朝楼下的草坪跑过去,一拐弯到了一个小港口,那里**头有桥。吊桥被他们踩得摇摆不定,这一小港口的吊桥悬浮在河水之上。朱教授跟过来给大家说:“这河名为布里斯班河,流过谁家门口的一段就属谁家的。我们原来有气艇,太麻烦了,卖了”。“这里有螃蟹,”她特意看定站在她身边的我,指着河边上的一绺淤泥说。我们细细看去,真的有一些金黄色的蟹铗,还有许多园园的小窟窿。有同学说,只要有窟窿,就有蟹。尔后,朱教授让大家在这里玩,自己先回去为圣诞晚宴忙活去了。

  那只迎接过我们的大黑狗始终陪伴我们身边。原来另外还有一只大黑狗在院子的角落里卧着,终于耐不住寂寞也过来了。两只狗在我们之中穿来穿去,几个女孩子抚摩着它们嬉戏逗乐。大家乐着,看着河流上不断飞过来的游艇惹得黑狗们又跳又叫,早把朱教授分配的任务忘到九霄云外了。

  后来,百忙之中抽出身来的男主人来到我们中间。朱教授的丈夫是美籍人,早年,随朱教授在台湾生活多年,后来双双来到澳大利亚工作,能顺利说中国话。六十多岁的他好客温和,使我们一点不觉得拘束。

  他说1944年40多万买下这套房子,四年涨了9倍。因有这海洋河从院坝流过才买了这地方,现在涨价也因为这河流。这里气候好,世界各地的人都找机会来定居,中国留学生80年代来定居的很多。朱教授的丈夫大伟这么一说引起我们的兴趣,我们仔细观看这所美丽的住所。朱教授的住所外观是中国别墅的建筑风格,形状别致可爱。旁边有车房。车房的顶上和二楼的后门相通,车房的顶就成为一个被护栏围着的平台,在台上可以观光。在我们到来之前,早已并排安置着两张大桌子,周围摆了许多塑料靠椅。二楼左边的房屋是客厅,里面有钢琴和摆满中外书籍的书橱。偌大的客厅另一部分摆着一圈沙发,电视机旁边是绿色的圣诞树。圣诞树旁边的不锈钢架子上挂着三只“收礼”的圣袜。屋的一旁是卧室、卫生间、灶房和餐厅。本来的阳台摆上了大大小小的桌子,桌上摆了许多吃食:沙拉、长条面包、水果、三明治。院子相接处有一条由高大的白桦树为门拄的、通往码头的、布满青草的小路。小路不长,步过一洼形草坡,才能踏上码头。再有的就是所有的能栽树的地方,全是我们叫不上名字的花树,有白色、红色、紫色、兰色等,落英遍地,香气溢溢。我们被围在中间,我觉得大家已成了蓬莱仙子。啊,美丽的地球村,神奇的夏日人间仙岛。

  这里是绿色的世界,居民们的屋舍在大树林的梢部只能稍见“顶点”。到了我们围坐在平台上吃圣餐的时候,夜色已朦胧,对面成为无尽的苍色。那里灯光辉煌,繁如天上星辰,才悟到那苍绿的界宇有多少民居隐掩在其中,河面上的汽艇来自那里。

  等圣火放进餐桌之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布着一些深色的云彩,从空隙中可以看到一些星星,人们边吃饭边辨认星星的位置和名称。月亮从云隙中全盘脱出,是因为海与河的原因,还是因为它在白色的澳洲人民面前要改变得白嫩一些,才好“做人”,不被歧视而十分淡白,我觉得有一份愁惨在月亮上。现在是农历十一月中,月是圆的,但无光泽,我相信中国人的心腹之言:“月是故乡明”。

  我们在“圣火”光辉之中相互祝酒,品尝圣餐,谈着方方面面的事请。当然,大多是大伟谈他在台湾的工作和生活。他们在台湾生活的时间相对长一些。他们的儿子大伟撒尔在台湾入幼儿园、小学,学会了台湾人说的大陆普通话。朱若明教授(生于中国广东,长于香港)一会儿用中国话,一会儿用英语把丈夫的话解释一下。大伟说话时态度温和,谦虚平稳,朱教授用十分柔美的目光注视着他,我们大伙的目光都投注在他们夫妻的脸上,不住地点头应和。这时候,他们的儿子大伟撒尔就坐在我们中间,他是个还未找到职业的青年。

  大伟撒尔一头黑发披在背后,非常靓丽潇洒,就这一点也值得朱教授“自豪”,他是龙的传人,更为可心的是大伟撒尔也有中国人的黄色肌肤。大伟撒尔体态伟岸,沉稳持重,那双既像中国人母亲、又像美国人父亲的眼睛,充满了自信和热情。大伟撒尔不苟言笑,别人说话,多是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在我们到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伟撒尔一直在灶房里给我们作吃的东西。比如在微波炉蒸好蛋糕;在煤气灶上帮母亲蒸出了一只好大的,腔内填满大米饭的火鸡;切拌好萨拉、摆出三明治、鸡血糕等等。等到开宴时才悄悄走过来,陪坐在我们身边。我们中间一位女留学生问大伟撒尔找不找中国女孩作爱人,大伟撒尔认真地说:“无论她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并不重要,主要看她是谁。”意思是只要人好就准。这时候朱教授问大家:“谁会为他作媒?”大伟撒尔认真的目光观看着每一位中国留学生的表情,他很失望。看得出来,他想找对象的心情很迫切。想得出来,没有工作的大龄青年,终日无所事事,能不寂寞吗!

  我暗暗祝愿中国人的外孙早日找到工作,早日喜迎婵娟。如他说的中国的或美国的“谁”。当我再次看到白皮肤黄头发的大伟,黑头发黄皮肤的朱教授期待的目光,心中默念:“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祝福大伟撒尔的心思更加热切。

  大家吃着,又聊起许多美国的、中国的、澳洲的事情。留学生一会和大伟说英语,一会儿和朱教授说中文,我听到的事情也就不完整了,但我能坐在澳洲的布里斯班河岸边,和中国留学生一起同大伟一家共进圣宴,也是生平体验澳洲风土人情难得的好机会,真的,由衷的开心。

  时间在我们欢笑声中轻轻地滑过去了许多。我和留学生赶到这里时近4个小时,现在已近10时,院子四周早已笼罩在夜色之中。几棵参天的,脱皮的白桦树不是粗壮非常,应该早都辨不出它们的枝枝杈杈。天上的星星基本看不到了,而云彩更为深暗,这也许是海边夜空的特点。无情懒怠的月亮躲进云间,我们只好借助屋内透过玻璃的灯光,借助餐桌下的圣火,继续着这一隆重的活动。在热烈的谈笑声中,把各自盘子的吃食都吃光了。留学生又去拿了,他们象在自己家中一样很自在。主人们比大家吃得快,意思是说我们带头了,你们还不快点。他们早去添饭,不声不响地吃起来。他们不给人们盘里夹吃的菜肴,我觉得这钟习惯很好。

  无论怎么说学生们在饭前装点了那棵圣诞树。这棵圣诞树被学生们搞得零乱不堪,可主人不停地说:“很好,很好!”既然主人这么“恩准”,也就交差了。接着我们就要搞活动了。

  庆祝活动由圣诞老人赐礼物开始。

  圣诞树下有许多礼物、包儿什么的堆放着,是“圣诞老人”早给大家准备的。朱教授庄重地戴起来圣诞帽,把几个盒子打开,让我们去拿。我们每俩人拿到的是由晶纸包着的长圆型东西,我们从两头拉开,是一写着笑话的纸条,两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我们看到的是“袋鼠为什么跑?是它发疯了。”另外随带四个小彩画片,背面带着胶,人们互相粘贴在胸前。我的胸前早被几位学生贴上了片,我把自己发现的贴在了下边。后来,我把这些片偷偷揭下来,粘贴在我的随记本里,要把它带回中国。

  接下来是大家在圣诞树下热情依依地合影。再接下来是由朱教授给大家分赠礼物。上面写有受赠者的名字。第一名获得礼物者是我,我连忙接过朱教授手中的礼品致谢。接着,朱教授递给我一小包,让我赠给他的丈夫大伟。大伟打开包,我看清楚了,是我的长篇小说《深宅暗室》,大伟朝着我抱起拳头点头礼拜,表情真诚而感动。留学生得到的礼物都是大红色体恤,他们连忙穿在上,我们又在一起合影。欢笑声充满屋子,场面十分热烈。

  活动结束,回去的路上,我还想到大伟接到我的书时那么激动,不仅抱歉。因为我在永儿送书之前,已在上面签了字:朱弱明女士雅正。另一本也签上朱若明的名字,这是我的疏乎,也是永儿的粗心。不过,有朱若命教授在中间,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但愿如此。明天是圣诞节的正日全国上下都要放假,其重视,如中国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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