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冬的河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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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后我来到大河边,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岸上。我看见大片的芦苇荡,看见没有南归的水鸟,看见清清浅浅的黄河,看见若有若无的积雪,还听见传来的梵音袅袅,于是我就听到了自然的心跳。

  许多日子过去,尽管只隔了一条马路,可已经好久没有来到这里。因为进入冬天,空气也不大清新,气候也不太温暖,让人感觉瑟瑟缩缩的,就没有多大 心情来转悠。不过站在楼上,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大河的样子。随着天气进入深冬,大河已经进入枯水期,水越来越清了,也越来越浅了,无比清澈的河水让我想到了 山寒水瘦,也让我想到了故乡的小溪。“门前的河水啊,洗过那光脚丫;屋后的小树林啊,玩过那过家家;溪水流转了千年,依旧经过那。”还有那瘦细的月牙,那 屋里摆着的罐罐茶,那墙外开着的牵牛花,那熟了盛夏的麦子,一切都着实让人很想家。

  河边的柳树完全脱掉了绿叶,静静地站立着,曾经的婆娑变成一束简装,与删繁就简的季节融为一体。河流有汹涌蓬勃的时候,也有安谧静腻的时候,现 在的河流静静地流着,一改往日的昏浊不堪和泥沙俱下。这样的河流在启示,在无所收获的日子里,人一定要平静、要安然、要淡定,更要静下心来做事,做那些自 己能做的事,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做那些平常做不了的事。

  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那种黑白相间的小鸟,成群结对地在河面上嬉戏。我们并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因为有海鸥,于是有人就给它们起个名字叫河鸥,这也够 八卦地了,可也感觉是一个很可爱的名字,于是大家也就同意这样去叫。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污染,总之不知道什么原因,前几年的冬天这里没有这么多鸟 的,它们跑到更遥远的南方去了,多少年的孔雀东南飞,让西北成为言之令人生畏的地方。这几年城市的空气清新了许多,水干净了许多,气温也暖和了许多,所以 它们就留下来了。这几年经常报道这里有什么鸟儿留下来过冬,那里有什么鸟儿留下来过冬,也许一切都在变,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等一切变好了,它们也就会越来 越多地留下来。留下来的它们安静地在这里生活着,尽情地在河面上嬉戏、觅食和飞翔,后面的景深就是那大片的芦苇荡。“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 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水鸟正如那伊人,都在安闲地过着。

  这时阳光明媚,照着河岸上还有绿意的草坡,显得温暖而美好,这让我都想到故乡的阳窝。除了不满冬天的寒冷以外,我还是很热爱自己的故乡,尽管她 还是那样偏僻和落后,但我的心灵总飘泊在故乡的土地上。从故乡的那条路上走出来,以后尽管走了很多的路,但最初的里程碑在那里,方向也是那里定的,即使走 得再远,终归还像风筝一样,有一条线深深地牵着我。总记得门前老爷爷家的院落外,就是一个典型的阳窝窝,午后的阳光总把这里照得温暖如春。那几个下棋的老 人以此作为活动场所,经常为一步棋争得不可开交,甚至翻脸之后拍案而起的事也屡见不鲜,一切都让我感觉到好奇而有趣。不过我们的重点还是在游戏,在离他们 不远处的空地上,我们跳方、踢键子、打沙包,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无忧无虑,开心快乐。这些场面让当时的乡村显得无比生动而又活泼。只是老人们早已仙逝, 那些儿童们也已长大成人,各奔东西去城里打工、就业或安家。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村里越来越破败不堪,老人们为现在的农村不尽地担忧着。

  不知不觉登上白塔山,来到白塔脚下。建于元代的白塔高约十七米,身为八面七级,上有绿顶,下有圆基,通体洁白。修葺一新的白塔,此时更加显得高 峻挺拔。站在山顶俯视全城,雄浑壮丽的大河一览无余。每座山都有一定的高度,也一定的标志,白塔就是这座山的高度。人生也是有高度的,那么人生具体的高度 又在哪里?是修养吧,是能力吧,是作为吧,好像什么都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是。人生的高度也有标志,正如这座山的高度是白塔一样。

  法雨寺位于山道转弯处,依山而建,是一座一进两院的古代建筑。据说始建于清光绪十年,整个建筑小巧玲珑,古朴清秀。有悬楼五间,凭栏远眺,金城 全貌,尽收眼底。每当走进这样的院子,再听着播放出来的声声梵音,便走进了佛的境地,正如同走进神仙福地,此时风烟俱净,人远离凡间尘埃,真切的纯美感便 尽情地显示在眼前。在印度语里,佛是悟了的人。人只要真正地达到开悟,就有了一定的精神境界,于是最后就成了佛。而要达到开悟,除了顿悟就必须修炼,不管 是顿悟还是修行,都需要一颗虔诚的心。大雄宝殿两边写着一幅对联,“千声佛万声佛有口无心白错过,朝念佛暮念佛求生西方莫蹉跎”。再细想世间的许多事,不 管是错过还是过错,都是因为没有一颗虔诚的心。

  从山上下来再回到岸边,感觉河水更清了,山川更美了,世间更安宁了。从岸边回到办公室,只见阳光把屋子里照得满满当当。在阳光照耀下,那几盆花 显得绿意盎然的样子。再次坐下来的时候,心情比以前平复许多,又可以好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了。也许所有的事,如能躲开烦乱,拥有一颗平静的心,一切就成 了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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