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行之五——天葬及对生死观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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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天葬,这是经过激烈思想斗争后的决定。  那一天,云层很低,风卷着黄沙肆掠着小小的村庄。  高反强烈地控制着我的身体,浑身发冷、头疼、想吐。  团里的其他女性都放弃了此行,只有付强老师、叶老师和赵老师坚定不移的要去看天葬,用叶老师的话来说:这有什么呀?什么样的尸体没看过?叶老师是医生出身,所以这些对他来讲是小菜一碟。可对我来说,那血淋淋的场面或许更加重高反。但是既然来到这藏区最大的天葬台,哪有不去之理?  怕吗?有点!恶心吗?更多一些。能克服吗?心在掂量着……最后还是意志战胜了胆怯。去看!  中午1:30跟着三位老师坐着现租的小车来到天葬台,这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中间的圆池中坐着石雕合手观音,后面是白塔,再后面是堆积很密的假山,背靠着的山包上布满了风马旗,在烈风中飘扬着、吟诵着……,观音的右边是一个浅色巨石,上面雕刻了许多骷髅,小亭子的四个角上也全是骷髅,好像还有许多巨石等待着被雕刻。走进这个广场,给人的感觉是肃穆、空旷、带点恐怖。  爬这座不是很陡的山坡,有点气喘,毕竟是在海拔4700米的地方呀!一点点的坡都要付出很多的气力。  山顶上布满了秃鹫,窥视着山下。第一次看到秃鹫,个很大,棕色的羽毛很长,嘴很尖、带钩,感觉它的力气很大。看见有许多女孩捡起秃鹫的羽毛作为纪念,来这里的年轻人很多,有些人都来过四五次了,大概是来这里一次次地感受生与死的较量吧?  据说这是藏区最大的天葬台,甘南、西藏那些有名望的僧人死后都会被运送到这里天葬,所以这里的天葬台打造的如此有气势。这的天葬是让外人观看的,但是不让拍照,有一个管理人员看见我胸前的相机,指点着让我收起,我只能从命了。  在半山坡上,我们等待着那最庄严的时刻。此时此刻恐惧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高反也没那么严重了,也许是那些年轻人给我带来了勇气和力量吧?  不一会几辆小车从远处开来,停在广场上,只见几个喇嘛和年轻男子从车里抱出白色的布袋,也有抬着的,那一定是尸体,我们猜想着。他们飞快的向我们脚下的小红房子奔去。  当天葬师将一个个白色布袋解开,用锋利的刀从尸体的颈部向下划去,一直划到脚跟处,那白花花的肉体,顿时皮开肉绽,真像是解剖呀!又像是屠宰牲畜!秃鹫像是闻到了腥味,又像是得到了命令,黑压压的扑来,顿时将小小的场地挤满,一具具尸体便成为它们的囊中之物。  天葬师在红房子边上盘腿而坐,诵念超度经文,手摇卜朗鼓,为那些死者超度。  奇怪的是天突然暗下来,一阵狂风席卷着看天葬的人们,席卷着远去的几个藏族人,这样的场景不多见,又像是在哪里见过,电影里?还是梦中?我不知这是不是在昭示着什么?但我好想拿出相机拍下那狂风大作时的场景,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便过去了。这里是借叶老师的照片再现当时的情景。(感谢叶老师提供珍贵的照片!)  那一刻真的没有恐惧感,也没有感到死是最高的艺术,只有对生与死的重新审视,真正地感到:人,就那样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走了一遭,又这样赤条条的去,无论你曾经多么位高权重,无论你多么的富有自豪,在这里都是平等的,都要一丝不挂的被切开,没有一丝一毫的尊严。那些曾经放不下的执念,那些想不开的事情,那些在心底的纠结,那些不了情,面对这个场面时,是不是已经释然?  或许他们能带走亲人的怀念、带走爱人的思念,或许他们走过浮生尘世在这一刻才找到了灵魂的归宿。或许他们超度的灵魂可以轮回,或许死就是生!但是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潇洒,不正是对生死的超越吗?  生也好,死也罢,一切随缘,由它去吧!  这里没有哭泣悲伤的家属,只有风在呼啸着,只有天上的云在翻滚着,一切都很平静。或许在*人们心中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而是灵魂与陈旧的躯体分离,是异次空间的不同转化,是灵魂的不灭,是新的轮回的开始。或许用“皮囊”喂食秃鹫,是最尊贵的布施,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密的最高境界。  我不知我此刻是否真正地理解了*人看淡肉体,崇尚灵魂的观点,但我知道,灵肉分离理论以及灵魂转世的观念早已深深地渗透到每一个藏族人的生死观中。选择秃鹫来做他们转世的中介,是因为秃鹫从不吃活物,只吃死物,所以*人们非常敬仰它。再就是可以通过舍身布施秃鹫的同时让身体回归自然。  记得几年前就有人让我写一篇关于*人生死观的文章,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写不好这样大的命题,因为我还不能深刻地理解他们,也无法真正地感知他们如此博大的胸怀,更因为水平有限。今天之所以要写出来,并非我已理解他们的观念,而是我将我的感受呈现给大家,让朋友们自己去理解、去判断、去感悟。  最后用佛家的“生不足恋,死不足惜”做结束语吧!只有真正超越了生死才能达到臻至涅之境。  2015.10.514:43于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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