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夏的余韵,还挂在树枝上,那几声蝉鸣,亦然在支撑。中午的暑气,确实有不负老的虎气,时不时地,爬过温度计烦躁心情;忽然,又玩童般点起火举,外热内凉。是的,昨日相遇的一场秋雨,刹然间,我把秋的记忆拾起,看那秋的日记,我的杯子里月光多了,星星多了,我的梦也多了。
林荫小道,那个多日不去的树林,如念红尘的那个红衣裙,裙子上是一把小花伞,裙子里有一双依偎的小喜鹊,在相互倾诉,在相互密谋,要在林子的尽头,搭一个小木屋,小木屋前面是条流经田垄的小溪。小溪旁边,种着大地所有的果粒与梦想,有红的,有黄的,有紫的,有青的,最是那好看的,却是如银钩的稻米与高粱;小木屋前,有一个大大的篱笆,也算是荷兰式的异国田园别墅。你说,咱们还是盖成江南花园式,因为,那样月亮最亮,星星最新;我说,还是盖成草原的帐篷,因为,我们的羊最多,草最绿,可以在四季里奔跑。是呀,那片树林尽头,如一条红红的梦的地毯,在通往梦的路上,如今日,大地一片红枫叶,落的是梦的翅膀,是梦的欢唱。
秋的水,是一杯醉尽水中影子的水,我借着你风趣的神韵,羞涩地把你的心思,把你丰满撩逗的色韵,放进水墨笔砚中运笔。是一个红花裙,是一个带着香味身韵的女神,我在熟透了的宣纸上,与你接吻。院中的花,这个时节,开的好像只有桂花最美,花的瓣是淡黄色的,黄黄的结在叶枝的液下,花不大,看起来,最是好看的小伞花,而却没有那旁边那几枝红花鲜艳,也没有画家笔下的花那么有名气。只是有,时不时勤劳的蜜蜂来探望你的色香。可我与那小小的天使一样,偏偏爱在你的花下留步,伸出手掌想把你放进鼻孔,把你梦回到那个江南小雨巷,摘下你那幽怨的离去的身影。多年了,总是在这个桂花飘香的日子,我把这一身没有打扮的香,放在月亮上,放在星星上,让他们去美满夜空下寂静的梦。
秋的色,是一枚硬币背面的花纹,我借着你风皱了的岁月,在你的皱纹里陇上,静静地守望。秋熟了,熟了大地所有的春之梦,熟了所有绿的一生归宿。在你碧波的画上,我把红衣裙的梦,把最金黄的烂漫,用一盏烛灯的光去耕耘;把大海里最激情的波涛,化成字的笔行;把满天的星晨与月亮,化成运笔的符号;在那个日日夜夜里的花坛下,白色粉字与暗色的搏斗,用天文的语言,用教堂的窗口,用佛祖的禅音,把我的梦化成岁月的露珠,滋润着这红衣裙的鲜艳。
秋的脚步,拾起的不是满怀的伤。在我的白发里,亮着绿绿的星光,如,玩童时,爱捉的荧光;如,年少时,爱听枝上的鸣唱;如,踏上人生的路上,爱把春的字音拉长。如今,我书案前的书本夹页里,全是月亮与星星,是一个多了梦的秋想。
我爱梦想,爱那个红红的红衣裙,红了我的笑容,红了我的声音,在你们全变成星星与月亮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