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怀里,做一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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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远足了,身边的柳树已柔情似水,榆钱已蠢蠢欲动,杏花已急得鼓起了腮帮子,不知远方的春光如何?

  风雨之后一个晴朗日子,微微的风,暖暖的阳光,干净的空气。大家选准了游玩目标屈吴山。

  一路驾车,穿出城市,越过乡村,在蓝天的怀抱里尽情驰骋。像一个婴儿,**着身子爬在阳光的泥土地上,回头对他的母亲大笑;又像一个少年,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灵活地驾驶着风帆;还像一个牧羊老汉,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羔羊……总之,谁都可以去想象我们一路的快乐,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也可以说没心没肺,地道的快乐出发。

  在可以嗅到屈吴气息之前,远远地看到了像鱼鳍一样横隔在天地之间的画屏,纯白得让人误以为是白云,只有那突出的鱼鳍般的坚硬和连绵不断的脊骨,才明确地告诉我们它是一个山脉。我们惊呼起来,发出婴儿般的天真喊叫声。我们是来爬山的,但没有想到将要爬的是一座雪山。作为老朋友的屈吴山,已经不止一次地给了我们惊喜,这次它居然把自己装扮成雪神,这真的太令人开心和激动了。

  田地和小村落在车窗外飞速地退后,五彩的阳光不断地钻进来,远方的白色鱼鳍不断地向我们靠近。空旷和广袤的大地把它的胸怀热情地铺在我们的脚下,可爱的鸟儿扑棱一下消失在白色鱼鳍的方向,细风狡黠地掠过枯草的梢头,红山寺的高塔静立在蓝色天幕上……近了,那白色的鱼鳍般的山脉,就要横亘在我们眼前了。

  屈吴熟悉的气息已经在鼻孔里蠕动了。一个想念了很久的老朋友,今天无论它是穿礼服的绅士还是穿牛仔的流浪汉,它的气息都是那样的熟悉,送进鼻腔是那般痒痒得舒服。我们走下车,在老朋友的脚底下仰望。顶在山头的洁白无瑕的雪盖,镶嵌在宝石般的天空里,没有赶走白云的风采,只是让白云有了独自流浪的机遇。千万不要联想起日本的富士山,我没有见过富士山,也不想见过富士山的任何人来联想我的老朋友的模样。它是那样的独特,作为我的老朋友。

  阳光把它的雪盖照耀得闪闪发亮,像一个充满智慧的头颅,又像一个神奇的宇宙之外的宇宙。蓝色的天空毫无瑕疵地拥抱着这个为人类提供想象的神奇外宇宙,把阳光分解成七彩,给它插上翅膀,把我们的思维也分解成不同的色彩涂抹在那闪闪发光的白色里。哦,差点忘记了,它还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头颅,那闪耀着的灼眼的亮光,吸纳阳光里的温暖和财富,打开我们的思维和我们全部的心智,它没有把鲜花的春天送到我们鼻尖,却把一个既有鲜花的美丽又有清风的自由的心情送到了我们眼前。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这个神秘的外宇宙或是智慧头颅带给我们的大礼,难道不是吗?

  老朋友的所有厚意都是值得我们欣喜若狂的。山坡上的一片白桦林,让我想到一些前苏联的电影,虽然影像模糊得就像模糊的印象一样,但我想起来,耳际似乎还有一些俄语歌曲在响。不必追究印象是不是正确,只要享受就好。阳光圆圆地在树梢爆开,老电影没有硝烟,色彩浪漫,年轻的男女朋友们拉着手风琴,雪地里的白桦林梢盘旋着一两只鸟儿。你们相信这是我对老电影的印象还是更相信这是眼前的景象。呵呵,不必费神不是吗?

  “小心啊,男孩子们在向我们进攻呢。”

  那圆咕噜咚的大雪球不偏不倚落在我的围巾上,我像一个圣诞老人一样胡子白花花。打不过赶紧逃吧,手脚并用,抓住掩埋在雪地下的莎草勇往直前。男孩子们对一个逃兵还是满不在乎的,他们已经转移目标。他高叔、王叔、欣欣阿姨、明星阿姨瞬间成了战友,接受孩子们的飞弹,也发射“反导弹武器”。小小的白桦林顿时喧哗起来,阳光爆开的光彩,在声波里跌宕起伏。我趁机转过身子,歇息一会,还不忘乱掺和瞎指挥。

  “快,这里,这里。”

  “快,不要放过那明星一样的阿姨。”

  “快,他欣欣阿姨,低下头。”

  “小心,你们高叔叔偷袭。”

  ……

  我指挥得忙乱而兴高采烈。

  “妈妈,你到底和谁一伙?”

  “就是,阿姨,你到底和谁一伙?”

  “他阿姨,你到底和谁是一伙的?”

  乱了,真乱了,情况不妙,脚底抹雪溜之大吉。

  可是,哪里那么容易。桦树林还有一些小荆棘,逃不脱;山坡,莎草任我抓,但爬雪山是简单的游戏吗?不过,如果认为我束手就擒,那低估我了。

  “不要打我,我拿相机,呵呵,咱们不是一直在最前面吗?你们一直陪我,还是我一直陪你们?总之我们不是敌人。”

  “嗯……”两距离我最近的小家伙在思考了。

  “我随时给你们报道道路情况,当然还有一点点敌情。”

  “哦,对了,这个阿姨是随军记者。”

  “对呀,随军记者,咱们不打她。”

  两个小家伙嘀嘀咕咕商量好了,给我分了随军记者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我安全极了。

  他高叔和王叔一会儿抱头,一会儿抡起雪球,他欣欣阿姨一会儿惊叫,一会儿欢呼雀跃。差点忘记,那戴着墨镜的明星阿姨,她屡屡被打,屁股上一朵白花,肩头一片白云,头发上沾满散霰,她还笑得咯咯咯的。

  我终于安全登顶啦,呼喊他们上来,看半山腰的雾凇。

  一场战争之后的孩子们还是生龙活虎,他高叔王叔拍打几下孩子们给他的欢乐痕迹,他欣欣阿姨被灌木雪景惊呆了,他明星阿姨,捧起雪做出一只玲珑的玉兔和一只可爱的小猪。

  “这,兔子心疼。”

  “小猪怎么这么丑?”

  “不丑啊。”

  “你拿高点,我给拍张照,你看有多丑。”

  他明星阿姨高高捧起小猪。

  “看丑不,还不承认!”

  “啊……”

  他明星阿姨上当啦,照片里她的头被她的小猪代替了。

  午后的风轻悄悄地,它乖巧地吹落灌木枝头的几束宿雪,发出簌簌的响动,表达它和我们一样的快乐。山脚下蜿蜒曲折的道路,像画笔下走向辽远视界的背景,把置身在画面之外的我们,带到一个特别遥远的想象世界里,不允许我们有一点旁逸斜出的想法,只是纯粹地看雪,看山,看蓝天,但一点也不单调。也许自然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叫你肆意想象,你就肆意想象,它叫你什么也别想,你就什么也别想。在这样的魅力面前我们一点也不觉得拘束和奴役,反而愿意像一个婴儿,对它天真地欢笑。

  下山摔一跤已经不是我们热衷的话题了,四脚朝天,全身酥疼的享受在无数次与自然的亲密接触中,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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