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检验一座城有多么的可爱,最好是一个月光满满的夜晚,披着没有表情的黑色风衣,能被风儿高高撩起的风衣,脚穿亲切温软的解放鞋,踩不痛月光的胶鞋,踏着细碎的银色,漫步于皎洁月光之下,看这座城能否让自己融化在童年的梦幻里。也许你也有过这样一刻吧,放慢,再放慢脚步,让轻柔和闲适贴在心蕊间,以月光的节奏,星光的韵律,在一切枷锁之外徜徉,尽情让思绪穿梭于十字街头。当然这是超然的境界,放下了白日里的负担和包袱,所以有了与城市之夜眉目传情的默契。你不是诗人,丢下眼前的霓虹,举头望着天上那一团银,却能信口来一首诗。你不是音乐家,只要躲过新城车水马龙的烘衬,数一数星星,就能得来一曲美妙的音乐。你从来没有过如此才情,让轻车熟路的思绪飘逸在夜深邃的联想里。那一刻,高楼都摘不下的星辰,就挂在街边的树上生动眨眼;那一刻,霓虹一晃就乱的月亮,竟然款款情深落在城市立交桥的中央。那是一遭多么难求的天马行空的快乐行走呀,成为今生抛开生存和拼搏概念之外的轻松旅程。夜竟然如此美好,魅力十足,爽爽朗朗的心情,烦恼消亡的此刻,即使一个人也不会孤单,如果有个你陪那会更好。……不用考虑路的方向,因为星月乃方向,所以不担心迷路;也无须考虑路的漫长,因为携着星月夜行,所以不用担心何时回家。低头迎接灯红酒绿的人们,一再忽略城市天穹的许多细节,认为城在星月的远方;葬身喧嚣街头的人们,粗心地认为幸福指数在遥远的村庄,认为梦在城的前方。错觉一错再错,思绪能不纷乱纷乱?告别旧街的星月,走进新城的烟雨,总是把新城当着客栈,尽管每天打着交道还显得有点生分,不知道今天的选择是不是代表未来,明天是不是该坚持一个人走下去……现在我就走在那个叫大冶的小城的旧街上,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小城那幽蓝幽蓝的眼神没变,可再也不是原来模样。很小时候依稀记忆,大冶城就是一个穿着花褂子的大姑娘,自信地把领口开的很低,撩人的风光一泻千里,我认为在她的身旁就是天堂。从东头的儒学湾横跨500米的民主街就到西头的猪儿行,从南门的墈头街穿过1000米就到了北头的老市委,用一小时,不,只40分钟就能玩转大冶城。大冶老政府就包裹在期间,自由交易的市场就是环绕政府的所有街道,逢年过节人潮淹没了整座大冶城。那夜幕下的大冶城呢,路灯虽然寥寥几盏,但天空上的星月可和村庄的媲美,星星数也数不清,月儿清澈得照人。星月下人潮浮动,人民广场,工人俱乐部,露天电影院重复放了许多场的影片还是爆满,连最后一张站票都不剩。如今,老街旧貌相似,从旧街走向新城的每一条小巷依然,像毛细血管一样连着每一条主动脉。从中医院老门诊到光明影院,从粮食局到建筑公司,从徐家脑到新街,这只是老城北一角的老巷。更甚的是墈头街、和平街,民主街,那数不清道不出名的小巷密如蛛网,宽的三五人并行,窄的仅仅供一人穿过。这些布满蛛网的胡同,黑夜可为这旧街一一闭上眼睛,让其安然如梦。星月却能在每一片旧瓦找到印记,在每一块老砖落下“把柄”。老城不再是那个自信的小姑娘,她老了,缝了再补的旧衣服每一个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第一个搬出旧街的是人民医院。接着是汽车站和市委市政府搬入新城,行政中心和汽车站,为了给新城腾地盘,一搬再搬。后来,就是大冶一中和实验高中搬走。再后来,火车站也搬到了很远很远的新城北……无论怎样搬迁,从旧城没搬走的只有白日的繁荣,入夜的星月,午夜的好梦……大冶的楼市先是从小商小贩批发式的经营开始,求的是薄利多销;自一品人家、两湖天下穿高跟鞋入市,她把大冶房产的“身价”拉高了一倍;雨润、宏维人家穿着花裙子,还配着**,摆脱了小家气量;碧桂园穿着窈窕的旗袍,叉开的裙裾显露无限春光让人流连;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东风人家,财大气粗,力压群雄……大冶的房产就是这样从批发走向零售,再从零售走向专卖……无论新城走出多远,就算新城再臭美,在失眠和不失眠的晚上想看星月依然得重回旧街……在大冶城看星月,不回到老城,不来到大冶湖畔就算看到了也算白看。每颗心在老城,总有挥不散的记忆,总有深深浅浅的思量。从一号桥头的半月亭广场上杉树排路的堤坝,这是大冶城最为经典的一段绿荫长廊,在那里说不定会碰着你那年月上柳梢头的初恋;一路沿着星月辉映的湖水走过青龙山塔,转过弯溜过二号桥,也许又碰着昨夜还梦见的蓝颜知己;沿着碧桂园顺着熊家洲路大堤逆流而上再回到一号桥,老朋友站在桥头为的是等你。路程不复杂,故事却不简单。这就是大冶城欣赏星月最佳的路径。清清的夜色里,波澜不惊的湖水让你看到天空的魅惑和城市斑斓的倩影,有一点点感动,有一点点心疼,有一点点不舍……每个夜晚装着若无其事跑几公里的人们汇聚于此,借兜一兜风的名义,年轻人在星夜广场上蹦跶蹦跶拽步舞,中年半老的来一曲慢三或是快四,大妈们慢悠悠地踩几步广场舞,更多更甚的是为了看这一城星月。密密麻麻的人流自觉选择从一号桥出发到一号桥为终点的夜行,当女人们洒了熏香一路,醉的不止星月还有迷茫的男子汉。这看星月的人流充实了不夜城市的内涵,这些景致已成了大冶城夜晚的标签。老萧看我又在写那星那月禁不住叨叨:你打算这一辈子只做一个数星星的孩子吗?只做一个码文字描绘星月的孩子吗?你的任性是不是得改一改?写作是多么孤独多么贫穷的事业呀!那个拿着照相机拍星月的孩子,拿着获奖的照片已经致富,那个拿颜色画星月的孩子,一幅画已价值连城了……我狠狠瞪了老萧一眼:心太重了,难道辜负的仅仅是这一城星月?还是脱下你的西装换上风衣,还是把皮靴换成解放鞋,绕着大冶旧街的湖堤夜游一圈吧。你就知道大冶城的美了,就知道那星月交融的旧街的美了!随波逐流人们啊,请不要辜负那一城星月孜孜不倦的等待……
旧街,那一城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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